沦在他如海般深邃的眼神里,沉沦在他唇畔泛起的淡淡笑意。
背后有一双深邃的眼睛望着她背影消失的地方,似是在无声地道别。君山上,细雨纷飞,夜风卷起青衫剑客的黑发和长衫,如墨的烟云在夜色里翻卷,浮沉不定,如同心底那些尘封多年而后又被唤醒的往事。远处,细细的雨幕织成了珠帘,在珠帘外很遥远的地方,遥远到不属于人间,梨花纷纷扬扬从枝头飘落,洁白如雪,陨落如雨,洒满地面,像铺了一层霜雪。
青衫剑客静静地立在梨树下,满树的雪染白了他的长发,宛如一尊亘古不变的雕像,守望着君山上淅淅沥沥的细雨,那是在那是在万丈红尘里周旋今生的每一个人,都逃不开的悲欢离合、缘生缘灭。
南华山,青云观。
白衣少年衣衫如雪,翩然落地,晚风吹起他的长发,露出一张如蓝田玉般完美无暇的俊颜,若非他眉宇间的霸气和孤傲,竟似个如瓷器般精美绝伦的小姑娘。他望着头顶横匾上题写的“青云观”三个大字,手指慢慢扣紧了腰侧青铜长剑的剑柄,沉默半晌,轻轻推开道观的门,缓缓走了进去。
紫衣少女坐在窗前品茗,芊芊素手按住紫砂茶盅,盈润剔透的指甲在阳光的照射下清光万千,恍若一排琉璃珠。茶炉上的茶已经咕嘟咕嘟地起了泡,她却看也未看一眼,只是望着来人,嫣然一笑:“坐。”
她手指微微一弹,似有什么东西落进茶盅里,不露痕迹地溶解了。她为白衣少年沏了一杯茶,轻声道:“远道而来,一定渴了,喝茶。”她的声音平平淡淡,却十分优美动听,隐隐有种摄魂夺魄的魅力。她微微一笑,纤纤玉指交错,捧着茶,递到他面前。
少年一言不发,坐在她对面,却不喝茶,只是望着茶盅里自己的倒影,秀气的眉紧紧锁起,不知在想些什么。望着如此美丽的女子,他却依旧神色冷淡,不为所动,只是微微颔首,淡淡道:“主上约我在此同你见面,要干什么?”他显然对这笑容甜美的女子没什么好感,甚至一句话都不愿多说,只想尽早完成任务离去。
“哎呀,先不说这个了。”紫衣少女慢慢站起来,她面容姣美,一颦一笑之间自有万种风情,“你难道就只想和我说这些?”她柔软温暖的手指轻轻抚过少年修长的颈,仿佛温柔的春风拂过泉水,想要挑起他内心的丝丝悸动。
她慢慢伸出手来,用一根长长的紫色缎带挽住头发,由于手伸得高了些,那雾一般的紫色纱衣,便轻飘飘地从肩头滑落,露出晶莹圆润的肩头和修长纤细的锁骨,她轻轻一扯胸前的锦带,纱衣便完全褪下,露出了如象牙玉雕般的完美胴体。她全身雪白,皮肤洁净而柔嫩,全身上下竟毫无瑕疵,仿佛是在倾诉着无言的渴望,渴望一双大手抚上她的白嫩的胸脯,爱抚她的身心,填补她的渴望。
她静静地望着白衣少年,眼波流转,双眸剪水,像是在无声地呼唤着他:“来啊,来啊!”任何一个男人,看到这样美丽的女子投怀送抱,只怕都会忍不住上前去,将温香软玉抱在怀中,与她云雨一番。
然而,白衣少年只是冷冷地望着她,神色清冷,他的眼眸宛如深潭,深不见底,隐隐有厌恶之色,冷冷地唤出同僚的名字:“紫绡,穿好你的衣服,你这一招对我没用。”
紫绡目中寒光一闪,果然依言穿好衣服,只是美眸中眼波流转,闪也不闪地望着他,目光天真,似是孩子发现了什么有趣的玩具。谁能想到,这个貌似纯真无邪的绝世女子,竟是江湖中令人闻风丧胆的魔女,雪鸿组织四大傀儡使之一的紫绡,她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不知有多少男子拜倒在她石榴裙下,又被她手段残忍地杀害,江湖中人将她斥为妖女,正道曾数次围剿她,却都被她事先得到消息,狡猾地躲开了。
白衣少年微微蹙眉:“主上到底有什么吩咐?”
“也没什么吩咐。”紫绡把玩着紫砂壶,忽然间指尖一动,将上好的紫砂一寸一寸碾压成碎片。她似是觉得十分好玩,咯咯地笑了出来,全然不顾对面白茗清冷如水的神色。
她将摆在桌上的另一只盛满葡萄酒的夜光杯轻轻举着,那夜光杯是西域龟兹国进贡的上等珍品,葡萄酒也是西域酿酒名家的杰作,用冰贮存,快马加鞭运送千里,方才留住那醇香浓郁的美味,不至于变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