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莫非公子以为无心是迫不得已进了烟雨小筑吗?公子错了,无心喜欢这里!任何人都赎不了无心,无心自己能赎自己!苏公子好意,无心心领了,只无心告退!”
未留任何余地,她转身离去,她当然不会天真的以为苏慕飞到流鸢阁是因她,他心里另有打算,但不能否认的是苏慕飞是危险的,她不能任由这危险扩大。
回廊处,一个侧身倚着圆柱的身影挡住了她的去路,戏谑的声音响起:“无心姑娘对风度翩翩的苏公子可真是奉承得热切啊!”
她瞪了他一眼,高傲的别过脸去:“无心本就奉酒作陪的命,南宫公子何必出言相辱呢!”
南宫剑缓步逼近她:“无心,莫林?!你到底在掩藏着什么?为何你处处防备着我?”
“南宫公子又何尝不是处处防备着我?”她反唇相讥!
“你我既已有夫妻之事,我又怎会防备于你?”他出声愈发尖锐,不怀好意的盯着她的肚子:“说不定其中已有乾坤!”
“你——”
她刚扬起手,已被他抓住手腕,他的气息,浓烈扑来,脸刷刷而红:“放开!”
暖暖的唇遽然覆了过去,浅尝辄止后是狂风骤雨,她一时懵住,待发觉他轻薄的手开始游移,狠咬了他一口,冷脸推开他,拾步匆匆而去。
南宫剑一手抚上唇,血腥味掩不住她的醇甜,眼梢微微上翘,瞥见远远伫立的男子,更是得意的挑起眉,这个女人,他要定了!
“睿哥哥,是不是味道挺好的?”王冰燕期待的看着他问道。
周紫川淡笑点点头,她在讨他的欢心,不遗余力的,总是不忍拂她的意,她,将成为他的王妃,占据他所留出来的那位置。
“与那号称京都第一楼的云来酒楼相比,这楼外楼的可要好不少呢!我就说,睿哥哥一定会喜欢的!”王冰燕甜甜笑着,突地轻敲下头:“伙计,伙计——”
赵鹰应声而来:“客官,有何吩咐?”
“听说楼外楼的掌柜善抚琴,可否请掌柜的抚一曲?”
“客官有所不知,掌柜不常抚琴,皆随意而为,若能碰上,是客官的运气,请客官多多包涵!”这话,自是非他所能说出,实则是赵文教他们应对的说辞,确实,比较实用。
王冰燕咬咬唇,瞧瞧周紫川,不死心道:“能不能让掌柜的破格抚琴一曲呢?”
殷切的目光,赵鹰为难起来,扫了一眼隔帘后的雅阁,那是天星谷,前几日已将天星谷的牌匾拆去,特地再加了扇隔帘,他不明白,但也不觉得想要弄明白,夫人决定的事,是不会有错的。
“既是如此为难就不必勉强!”
“睿哥哥,你不知道,听说这里的琴曲甚是美妙,如流水般通透呢!”王冰燕哀求的看着赵鹰,正欲起身:“掌柜可在?我能否去请她弹首曲子?”
赵鹰举手阻止她,倒不以为夫人会答应:“还是让小的去问问掌柜的吧!”
透过隔帘,目光落在他俊逸的脸上,心酸酸的,终于见到了他,不想却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再见。因他,她选择了回京都,对于她来说,是很艰难的选择,但她还是选择了他,只是,世事难料。
他身边的女子,极是优美,嫣然的脸庞让她自惭形愧,她,这样的她,不敌这个女子。周紫川,且让我为你抚琴一曲,为你,为她,你的瑞王妃!
谢谢你,谢谢你一直相信我!我不能再欺骗自己,不能再欺骗你,所有所有的一切,对不起!
“夫人!”
赵鹰进了天星谷,舒碧薇已摆摆手:“告诉那位姑娘,我送她一曲,只一曲,再不得他求!”
“是!”诧异于她的应允,赵鹰还是趋前对两人说道:“客官,我家掌柜说了,送姑娘一曲,只一曲!”
王冰燕一脸雀跃,兴奋的看着周紫川:“睿哥哥——”
周紫川微只瞟了赵鹰一眼便移开了视线,转而查看起四周的布局,而后微微蹙紧了眉头,那间雅阁是二楼位置最好之处,位势极好,里面有人,而且是楼外楼的掌柜。
琴声缓缓而起,不急不躁,如清风扑面,他微闭上眼睛,任由那琴声将他环绕。淡淡的,鼻尖仿似拂过绿叶般的清新;暖暖的,仿似初生的太阳温柔的洒在脸上……
有种轻灵幽远的感觉,他暗暗惊奇,缓缓睁开眼睛,一眼不眨的盯着那雅阁,有种想要掀开隔帘的冲动。他想看看是何人抚了这一曲,如此清净,清净到他想要亲近。
一滴泪滑落在琴弦,无声无息。她按住琴弦,呜咽声低低散开,如同她的心,她轻轻的擦掉眼角的泪。一切恍若一梦!曲总有终时,人总有散时,如幻境般飘渺的相遇,连结局都是如此飘渺。
舒碧薇已经死了!周紫川,请怜惜眼前人!
周紫川静静的坐在那里,眼中皆是让他牵肠挂肚的一个倩影,让他不可自拔的倩影。
王冰燕看着失神的他,本想夸一夸琴曲,却终不忍打断沉吟的他。那个她从未敢问起的女子,是她最惧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