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怎么会杀了我呢!他怎么忍心呢?”他说那是他不得不去做的事,她心疼于这样的他,本是兄妹,竟是相见不相识,却又被逼以如此方式相认,她甚至惊愕得几乎忘了好好再看一看他,只记得,他的那对眸有多殇然、多痛苦。
“我要见他!”
“你若想见他,恐怕得问一问一个人了,谁人都做不了主啊!”还有她没说出来的是,南宫剑已下了大牢,是她现在还不敢说的,当听见房外的恭迎声,笑了一笑:“正好,那个人来了!我晚一点再来陪你,省得一会被人赶走!”
舒碧薇没来得及挽留,闪身而进的他已完全占据她的视线,覆盖而下的只有又凶又急的惩罚。
“皇上如此春风得意、红光满面,定是自兰心苑而来!”苏慕飞稍站直了下身子,继续调侃道:“想来兰心苑的佳人又愉悦君心了?而且还真不是普通女子可比得上的!”
周恨生微皱眉,轻哼声:“周紫川已出发?”
苏慕飞点了点头,促狭一笑:“皇上其实是不是更想亲征?”
“萧梓云的账,朕迟早会跟他好好算一算!”
苏慕飞微扬眉,丝毫不怀疑他会那样做,周紫川去边境,无非亦是想和萧梓云斗一斗罢了:“总算告一段落了!但越王胆敢在萧梓云进犯时下手,说明他胸有成竹,朝中定然仍隐藏着不少他的人,需得小心行事!”
“清查得如何?”
“相府、叶府、望月山庄,皆已驻兵,但收获不大!正准备提审慕容丰和叶彦,特前来领旨!”
“你直接处理就行!”
哈哈,苏慕飞笑笑:“皇上不怕连我苏慕飞亦是越王幕下之人、府上之宾么?”
闻此言,周恨生停住脚步看了他好一会儿,邪邪的勾起唇畔:“若婉灵得知连堂堂的苏慕飞苏将军亦逃不开这周谋的算计,岂不是要为苏将军殉情?”
苏慕飞嘴角抽动了两下,怏怏快走两步,忽又闷声问道:“南宫剑和赵文如何处理?”
“依苏将军之见呢?”
“其中的恩恩怨怨谁又能明了?赵文,是他的儿子,却不屑他所做的一切。南宫剑,不是他的儿子,却被他培养成报复的工具,死心塌地为他卖命!”他叹了口气,口气竟带点幸灾乐祸:“只是怕如今皇上甚是为难啊!先有赵文以自己的性命为皇上的皇后求情,后有南宫剑乃皇后之亲兄长之实!难择难断啊!只要皇上对两人动杀心,那么与皇上翻脸的可不止一人!”
周恨生幽幽叹了口气,是,一旦他两人有任何不妥,第一个与他翻脸的便是舒碧薇。但若要这般饶过他们,却不是他的行事风格,尤其是南宫剑那一剑,他决定饶不了!
见他并不语,苏慕飞无奈的摇摇头,直直道出他内心的想法:“死罪可免,活罪难饶!”
“其实,这天下有一个人能如此了解朕,倒不是件坏事呢!走,去天牢!”
舒翎羽满是怜惜的看着那惨白的面容,叹了口气。
柳雨丝惨淡一笑,抬眸看着她:“你是在可怜我吗?”
“我从不可怜别人,只是觉得世事难料而已。想不到馨妃娘娘竟陷身于谋朝纂位的泥潭之中,令人煞是可惜!”
“你是来送我最后一程的么?”
“是,是来送你最后一程,此去一别,千里茫茫,多多珍重!”见柳雨丝抬头诧异的看着她,她叹了口气:“碧薇为你求情了!”
“她何苦为我求情呢?”
“有因就有果,当日你种下的因,才有你如今的果。”当她目送着侍卫押送着柳雨丝远去,微吸口气,远去边疆,比之于溅血刑场自是要好不少,只是漫漫长路,怕是也不易熬,但这是他最大的让步了!
谁是谁的因,谁又是谁的果?她缓慢而行,手抚过白玉栏杆,昨日的突变,今日似找不到一点痕迹,连一点血迹都找不到,只有真切经历过的人才知道,这皇宫曾浸染着多少鲜血、堆积着多少白骨!忽然很想去看看塞外的那一片迤逦的风光,那一年,她们跟随着信因大师去了塞外,在塞外她学会了骑马。
犹记得她问碧薇为何不学骑马时,舒碧薇笑着对她说:“你都学会了,我为何还要学?你不是说会好好照顾我的么?”
是,说过不离不弃的,至少,她们彼此都愿意为对方付出一切,只是,有一些,毕竟不能成全。
“本将军以为雅妃娘娘送了柳雨丝一程会回兰心苑详说一番,怎到这天牢来了?”
舒翎羽微微笑笑:“这天牢还有我要带走的人!”
“雅妃娘娘想带走哪一个叛臣贼子呢?是南宫公子还是楼外楼的三掌柜?”
舒翎羽瞥了眼重兵把守的天牢,深吸口气:“他们两个我都要带走!”
苏慕飞摆摆手,笑了一笑:“那雅妃娘娘今日可是要费一些劲了!”
待她见到南宫剑和赵文,才明白,苏慕飞口中的费劲是何意思了,两人全身青紫、奄奄一息,俨然是遭过严刑拷打,她愤而瞪起眼:“苏慕飞,你为何对他们动手?谁让你把他们折磨成这样的?”
“本将军奉命而行,雅妃娘娘以为本将军是奉的谁的命?”
这一句,堵得她无话可说,恨恨的跺了下脚:“你,你——”
“若雅妃娘娘说一声,本将军可勉为其难,送雅妃娘娘和这两位出宫!”
舒翎羽几乎是咬牙切齿:“有劳苏将军!”
她守在房外,暗暗叹了口气,也许她该想到的,他是皇上,任何违背他旨意、与他为敌的人都不会有好收场,又想着,若非是因碧薇,南宫剑和赵文定必死无疑!而南宫剑,一出皇宫,直接撇开她离去,那几乎站不稳的背影让她心酸,而更令她难于问出口的是:望月山庄是否也难逃一劫?这一场阴谋,毁了多少人的性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