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马车缓缓驶入皇宫,舒翎羽心下有些不定,若周恨生真开口挽留孩子,那又该如何是好?她突然觉得太冒险了,即便碧薇真的弃他不顾,孩子又有何罪,他再怎么狠心也不会抛弃孩子。只是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她唯有赌一次,只是无论是输是赢都不是她愿意看到的。
未进御阳宫,已听得丝竹声声、嬉笑声弥漫,她暗暗叹了口气。到得他跟前,饶是非未经人事的女子,乍见榻上纠缠着的几人她亦是一阵脸红耳热。
率先大嚷的是周婉灵,她径直上去,赶着那几个衣衫不整的女子:“都给本公主出去!滚!”
周恨生幽幽一笑,搂过一个女子,调笑道:“她们可是惹婉灵不高兴了?告诉皇兄,你不喜欢哪个,皇兄赶她出去就是!”
“都给哀家滚出去!”
太后威严的一喝,几个女子再无半点犹豫,顾不得整整凌乱的衣衫,低垂着头出了御阳宫。
周恨生依旧半躺在榻上,扬眉笑笑,手勾过一杯酒,直接倒入口中:“母后何必如此生气,气坏了身子那可不好!”
“哀家只问你一句,煜熙和尔蓝你还要不要!”
他嘴角轻扬,侧头瞧着前来的几人,深吸口气:“母后真如此亟不可待么?一个放浪的女人生的孩子,母后怎地把他们当成了宝贝,况且还不知道是不是朕的骨肉呢!母后想要皇孙,朕找个清白的女子生几个就是!”
周婉灵气呼呼的抱着尔蓝给他看:“昊哥哥,你看看,她是尔蓝啊,你真的不要她了吗?尔蓝,你叫一声父皇啊!你父皇不要你了!”
周恨生手紧握拳,狂吼:“滚,带着舒碧薇的孩子滚得远远的,再让朕看见,别怪朕心狠手辣!”
募地被他这样一吼,尔蓝吓得哇哇大哭了起来,杨银怀中的煜熙更是不甘示弱的跟着哭了起来。
“昊哥哥——”
周婉灵怔怔的看着他,眼泪噗噗流了下来。舒翎羽深吸口气,一把抱过周婉灵手中的孩子:“杨银,我们走!”
“好,好!”太后气得全身发抖,指着他骂:“你这个逆子,身为一国之君,理当以黎明百姓、江山社稷为重,你竟颓废到如此地步,哀家也没面见列祖列宗了。也罢,也罢,你爱怎样就怎样,随你,哀家不管了!”
她冷哼一声,甩袖出了御阳宫。
周婉灵流着泪跺了一下脚:“昊哥哥,你太令我失望了!”
御阳宫又恢复宁静,王德瞥了眼仍在幽幽喝着酒的他,不觉擦了擦眼角的泪,暗叹了口气。
“看来太后又得失望了!”
全福点点头:“太后当时极为生气,想来再也不会去御阳宫!”
周洛於点点头:“孩子呢?”
“已回望月山庄!监视望月山庄的人禀来消息,说是有不少可疑的人紧盯着望月山庄!”
他皱眉:“可知是何人?”
“回王爷,来得很小心翼翼!暂未知是何人?”
周洛於微摇摇头:“按理说不会是周恨生的人,但又会是何人呢?莫非他们的意图是孩子?”
“王爷,会不会是萧笙天的人?他的人定是已探得孩子所在,萧笙天向来对凤秦王朝虎视眈眈,如今舒碧薇又在他手中,以他的野心——”
“若是如此,萧笙天倒是厉害的对手,他自是要趁机夺下孩子,以增加手中的筹码。”他笑笑,长呼口气:“萧笙天,即便你花再多心思,你还是会输!全福,传令望月山庄的人,切不可轻举妄动,密切注意望月山庄的动静,南宫剑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他是越王一手培养出来的人,能耐不小,舒碧薇又是他唯一的亲妹妹,他断不会如此作罢!”
全福点头回是,顿了一下道:“王爷,要不先拿下望月山庄,免得生出事端?”
“不妥,如此一来容易暴露。有舒碧薇在手中,还怕他们不成!”周洛於摇摇头,笑笑:“生为帝王不该对女人动情,这一局他输定了!想不到舒碧薇竟有此等能耐,将他们兄弟俩迷得神魂颠倒!”
全福小心翼翼替他满上杯中的酒,叹了口气:“可不是!一个舒碧薇把倾国倾城的云絮都比了下去,这云絮倒也真是可怜,拥有绝色美貌,皇上却不曾动心!”
周洛於喝了一小口酒,嘴角轻扬:“云絮?可是有凤秦王朝第一美人之称的云絮?”
全福点点头:“可不是,如今还在冷宫待着呢!小的见过她好几回,确实是天下少有的绝色。”
“如此的绝色佳人在冷宫确实可惜了!”他也是见过她的,只是那个云絮一心在周恨生身上下功夫,于他来说,可有可无:“皇兄如今失去舒碧薇,正是孤苦寂寥之时,本王是将云絮送到他身边抑或是——”
“辰王爷!”全福上前两步,谄媚笑笑:“皇上如今失意,怕是无法消受美人恩!”
“不知大总管是要带我去何处?”自到冷宫,她已有一年多未曾离开,死守着那一方角落,如今突见天日,除了欣喜更是有些害怕。
全福淡笑不语,只在前面带路,一直将她领到殿内,是一处偏殿,唤来人侍候:“来啊,侍候云姑娘沐浴更衣!”
见十来个宫女捧着衣裳和沐浴用具鱼贯而入,云絮犹豫了一下,轻声提醒道:“大总管,我不是云姑娘!”
但她愣是没有以嫔妃身份自称,她知道,他封她云妃只是在报复,报复她对舒碧薇所做的,与其他的无关。
“咱家说是就是,姑娘请好好梳洗一番!”全福笑笑,颇具深意的看着她,又高声吩咐道:“你们一个个可要侍候周到了!”
“是!”宫女齐齐应声道。
云絮心下暗疑,却又不方便再问,任由宫女侍候她沐浴,待梳洗更装,镜前一坐,与从前无二,身居冷宫之中酿着的一缕思愁更是增添了几分怜爱。她莞尔一笑,全福是皇宫大总管,只听命于皇上,那么,此次而来,定然是他的意思。
“姑娘,得罪了!”全福取过一条白柔巾蒙住她的眼睛:“暂时委屈姑娘!”
“不碍事!”
全福直接引领着她到了华阳宫,牵引她入了内殿,扶着她在床上坐下,低声道:“姑娘请勿开口,柔巾也无需取下,只管承欢即可!此事暂不可与人提及,过些日子自会给姑娘一个交代!”
“姑娘还请好生侍候着!”
云絮点点头,心头涌起一丝甜蜜,刚坐了一会,便有一阵脚步声进来,她紧张的绞着双手,心提了起来,当脚步近到跟前,她几乎是要揭下蒙住眼睛的柔巾,想好好看一下他。
双手被缓缓捧起,放到了唇边,清淡的香气夹杂着微微的酒香拂过她鼻尖,她的脸刹那通红,当衣裙缓缓褪下,她浅浅勾起唇畔,由他肆虐而行。
天微明时,他已离去,全福又是亲自护送她回冷宫,并一再叮嘱勿轻易泄露此事,云絮一一应允。
如是几日,云絮总是在夜里被接走,凌晨送回,曾鸯和慕容岚也不再问,后宫除了他,谁还能将她带出冷宫呢?她们只希望自己也有那么一天,他带着她们离开冷宫。
几人坐在厅堂,皆满面愁容,各路传来的消息让他们心灰意冷,依然是杳无音信。赵文幽幽叹了口气:“若是再找不到人,怕是只有一个可能。”
“怎样?”
“他们身陷囹圄。”
这定是必然,即便碧薇和周紫川深情至此,碧薇也不会让她有任何的担心,舒翎羽唉声叹气:“若是他们远走高飞就好了!”
“谁会想要对碧薇和周紫川下手?有些不符常理!”南宫剑喃喃自语:“越王已深陷大牢,不可能对碧薇构成威胁,再说即便是他下手,他又何必如此大费周章,同时对碧薇和周紫川下手呢?”
赵文摆摆手:“不,我们不能想得太肤浅,先别说大掌柜,说说瑞王爷,天下最想让瑞王爷消失的人是谁?”
“若说天下有谁想周紫川消失的,怕是只有一人——皇上!”舒翎羽咽咽口水,她丝毫不怀疑周恨生会对周紫川下手,如果他还固执的以为碧薇对周紫川念念不忘,如果他还信不过碧薇,可是,碧薇确实是将心完完全全的给了他啊!
赵文轻吸口气,清清嗓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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