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进了厅室,毫不怜惜的将她扔进温池中,她一时来不及反应,呛了几口水,仓皇站起。他已再不管其他,动手剥落着她的衣裳。
“不要碰我!”她费劲的扯出一句,喉中不畅,又是干咳了几声。
“你觉得你现在还有拒绝的余地吗?”
当她身上的最后一缕衣裳滑落,周恨生一手抚上她的脸颊,呼吸粗重起来:“好好取悦朕,不然朕绝不让你好过!”
“你还要我吗?”当她问出口时,她还是不可避免的想起那一个人,以为可以忘的,以为会忘的,但她却还记得,清清楚楚的记得。
周恨生喉咙一动,倏然俯头吻住她的唇,拼命吮吸着,瞥见她双眸睁得大大的,皱眉离开她的唇,粗声道:“你真是不懂风情!”
“你真的不嫌弃我么?”她同样记得,他是怎样让她喝下那药的,说她再没有资格求他!
“你是在青城山休养得太久犯傻了么!”
周恨生冷哼一声,拽着她出了温池,扯过柔巾揉着她湿漉漉的头发,温柔得令她失神,她尚未回过神来已躺在了榻上。他粗喘着气凝视着那莹洁的肌肤,亢奋不已:“舒碧薇,别再折磨我,我会活不了的!”
她怔了怔,抵住他欲俯下的胸膛,咬牙道:“我不要你碰过别的女人再——”
他捂住她的嘴:“很快你就知道朕有没有碰过其他的女人了。”
猛烈的激情在摄人的吟哦中一发不可收拾,他笑着将她啃噬殆尽,瓦解他欲成狂的情,浇熄他欲焚身的欲,极致酣然。
在含糊不清的求饶声中,他无比满足的拥着她,轻咬了她的脸颊一口,好笑的俯头看着怀中懊恼万分的她:“现在碧薇觉得朕有没有碰过别的女人?”
她不再说话,挣扎着欲起身,周恨生紧紧锁住她,扳过她的脸直视她的双眸:“舒碧薇,我不去问你和萧笙天有何纠葛,你只需记住你永远是我的女人,上天入地都是我的女人。我不会再让别人从我身边带走你,再也不会!”
她静静埋首在他胸膛中,良久,淡淡问道:“你是因为煜熙和尔蓝才留下我的么?”
周恨生滞了下,狠狠往她的唇咬下去,血腥味蔓延而开,他舔着她唇角的血:“还敢再说吗?”
舒碧薇眼眶刹那一片晶莹,颤声道:“我真的怕,怕你不再要我,在青城山的时候我已经想好了,我不奢求什么,只要让我偶尔能看看煜熙和尔蓝,偶尔能看看你,我已经很满足。你要册封嫔妃就册封嫔妃,要我去浆洗房或去哪,我都无所谓,只求你不要赶我走!”
“对不起,对不起……”他紧紧抱住她,一遍一遍在她耳边说道。
有太多的抱歉,太多的愧疚,绝不是几句歉意所能弥补的。那日,舒翎羽进宫,见了他,说的皆是些平常的话,但有一句,他是记下了:别再用皇上的深情去伤害能带给皇上满足的人,不然,最后皇上会失去所有的一切!凤秦王朝可以没有他这个皇上,但他绝不能没有舒碧薇,她是他不能失去的。
舒碧薇已是哽咽不已,他就那样霸道的要了她的人,再霸道的强占她的心,她终究无路可逃,只有在他身边才能活下去。
“舒碧薇,你还欠朕一样东西,朕必须讨回来!”他温柔的擦拭着她的眼泪,见那泪眸不解的看着他,他微扬起嘴角:“你没保住朕的孩子,朕要你还朕一个!”
完全不给她任何拒绝的机会,他的激情将她完全覆没。
“玉佩?”舒碧薇端详着手中的玉佩,抬头看向他:“为何给我玉佩?”
周恨生嘴角轻扬,规规矩矩的整整她的衣裙,将玉佩系在她腰间:“以后你必须随身携带它,不许再还给朕了!不然朕轻饶不了你!”
舒碧薇浅浅笑了一笑,有些纳闷。
“此乃天凤玉佩,是给皇后的信物,十几年前,朕把玉佩送给了一个爱哭的小丫头!”
“那为何还在这?”
周恨生环抱住她:“后来那小丫头的娘亲竟将玉佩还给了母后,并将那得意的小丫头送到了清水庵,让朕的皇后差点当了尼姑,岂料上天成全,再次将那丫头送回了朕的身边。”
明白他所说的是自己,她嫣然一笑:“皇上又在唬弄人吧!娘亲可从没跟我提过这事儿呢!”
“你若不信,大可去问问母后,母后还说当时我咬了你一口,你就哭个不停呢!”他非常自觉的省略掉周紫川那一段,不管是十几年前还是现在,他都抢到了她:“你注定只能是朕的女人!”
她倚着他的胸膛,静静聆听着那噗噗的跳动,师父,你说我尘根未断,会害了自己,确实是,我害了自己,却能如此得一心,死也甘愿了!有他在,她再没有可以忧心的了!她抬眸定定凝视着他的深眸,声音柔和又坚定无比:“你若不离不弃,我必生死相依!”
甫收拾好的衣裙,登时就又乱了,他得意的斜勾起唇畔:“舒碧薇,你的话朕很受用!”
他的手,其实沾满鲜血,皇权周位之下,处处是罪孽,但终不枉他如此卑鄙、不枉他如此无情,有她的完全交付,当真无憾!
三月初八,皇上携皇后前往望月山庄参见礼宴,宴罢,二人离开望月山庄,屏退左右,夜游京都。……
四月十五日午时,皇上、皇后二人身穿便服前往楼外楼,用膳后回宫。……
八月,皇后以楼外楼的名义在金碧大街开了一家医馆,名为济和堂。……
十一月十九日凌晨,皇后诞下麟儿,三日后,取名为晟奕,皇上大喜,大赦后宫。……
萧笙天将密函折好,放入红木匣子中,每十日,探子会从京都传来有关她的消息,每日巨细毫无遗漏的呈报,这是他唯一可以珍藏的,不会伤害她的小小自私。
他远远的守望着,静静守望着她的幸福。
想她的时候,他会细细的读着每一封密函,犹如她在身边。
相识虽是短暂,却深深浸透他的骨髓,每一份甜蜜、每一丝心动,成全了他一生的痴情。
整整一年,他的伤方痊愈,那是回京都之时,周恨生派人劫杀他时留下的,但他终于回到了江都城,伤痕累累。
他没去追究,更不会与她提及,那是他欠了她的。
三年后,赫哲国陛下驾崩,临危之前,曾传他到跟前,只说了一句:那个女子是凤命,但赫哲国却并非她的栖息之地。
原来,根本不需要太多掩藏,父王都知道。
十日后,萧笙天即位,称珩王,封太子妃阿丹卡为王后,追封已逝的柔妃为昭德王后,珩王在位期间励精图治、锐意进取,赫哲国一片繁华景象,可与凤秦王朝相媲美。
萧笙天细细抚摸着有着她的消息的最后一封密函:六月十日,凤秦王朝周恨生传位于瑞王周紫川,携皇后和皇子、公主,以及侍卫陆轩、杨银等人同游黄海,从此不知所踪。
那是他即位后的第八年,但远远不止,从他们不知所踪至今已有十年了,再也没有她的消息。
他涩涩笑笑,将密函小心翼翼的放入木匣中。
“陛下!”阿丹卡端着一碗药进了书房,婉声道:“陛下,该喝药了!”
萧笙天抚抚胸口,那是她刺伤的,一直没有任何的不适,以为像她那样,在自己的心口留下一个烙印,淡淡的,却也不至于太痛。可这一年,不知哪一天起,那沉寂的伤口忽似裂了开来,痛,撕裂的痛着。
他捧起碗,缓缓的喝了下去,淡笑着看着她,温柔的说道:“谢谢你,谢谢你一直的陪伴!我死后把红木匣和我同葬一处吧,也算圆了我的一场守望。”
阿丹卡眼眶湿润,默默点点头。
萧笙天笑着将她拥入怀中:“你要好好保重自己!”
三日后,萧笙天病逝,陪葬的只有一只红木匣和一把凤凰古琴。
萧梓云深深看了一眼他的墓碑,翩翩而去,在木匣中他放入了一封新密函:二月十四,凤秦王朝前皇后舒碧薇病薨,同月二十日,前皇上周恨生驾崩,二人合葬于灵谷山。
阿丹卡默默的看着他的陵墓,有一件事,她终究没有告诉他:三个月前,周恨生派人将凤凰古琴送回,随琴附带着一封信,信上只有寥寥几个字:碧薇已故,物归原主!
泪眼朦胧中,仿佛又见她募地回眸一笑,淡淡道:“我不叫千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