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他交代过……” “别跟我说那些没用的。”傅靖笙也不知是被江一言宠得骄纵,还是她与生俱来就是嚣张惯了,哪怕用寻常语调讲话,也让人倍感压力,“他每天做什么都会和我报备,今天除了早晨有个集团例会之外,
一整天都很空闲,这个时间——”
她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应该有空得很。”
自从怀了孕她就格外嗜睡,不到日晒三竿不起床。
刚开始江一言还会在家里陪着她,后来发现陪也无非就是看着她睡觉。
他在家里傅靖笙也觉得不自在,便轰他回公司上班了,索性孩子在她肚子里已经三个月了,胎象很稳,胎儿很健康,平时多注意点饮食起居,倒也没太大危险。
更何况,他还专门留了一群保镖和保姆在家。
她能出什么事?
偶尔傅靖笙心情好了,会出去逛个街,他每次不到半个小时就亲自赶来,替她拎包、刷卡,一副二十四孝好老公的样子。
傅靖笙心里不愿意承认。
可是一个人对她好的时间长久了,她的心防自然而然会卸下不少。
尤其是肚子里还有个小家伙,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小家伙。
有时候她想冷着脸对他,他便趴在她肚子上和她肚子里的孩子说话。
说着说着,傅靖笙不自觉地就被他逗笑。 后来她回家和母亲聊了几句,母亲也告诉她,夫妻是要过一辈子的,你失去过一个孩子,总不能再因为一个失去的人,让留下的人过得不幸福。如果江一言这次真的知道错了,你也愿意再给他一次机
会,就这么顺其自然,也罢。
恨是不值得持续一辈子的。
就像她的父母,当年也是仇恨纠葛了半生。
所以在这件事上,母亲告诉她的话,对她影响很大。
不过现在这又是什么情况?
怀孕的女人一般都敏感,平日里江一言赖着她,恨不得她勾勾手他就心甘情愿地到她身边来,她若是主动理他,他能高兴得嘴角绷不住。
怎么会有对她主动上门却拒之不见的时候?
傅靖笙懒得和前台小姐纠缠,丢下一句话就上了总裁专用的电梯,“我自己上去找他,你不愿意通报就不必通报了。”
总裁办公室里,暖气开得十足。
另一个面容清秀的女人静静坐在沙发上,低头嗅着杯子里的茶水,“祁红。”
男人坐在大班椅上看着她,“不悔,亲自上门找我,什么事?”
“没什么事。”女人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就是我爸看上了一批新货,想竞拍过来,但是在拍卖会上出了点意外,被别人买去了。他年纪也大了,所以想让他开心开心,圆老人家一个心愿罢了。”
江一言不动声色地望着她,淡声道:“这件事,我自然可以帮你,不过,这可不像是你非找我不可的理由。”
他和孟不悔之间的关系早已没有当年青梅竹马的亲密。
尤其是后来出了傅靖笙这场意外,现在二人见面都有些尴尬。
孟不悔是他们这一辈出了名的淑女名媛,举手投足端庄得体,晓得分寸。
自从他和傅靖笙结了婚,她没有一次主动前来打扰。
也就是这一次,来得让江一言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孟不悔叹了口气,她自己也不愿意来,但是家里老爹总是催她,就差没拿着棍子把她打过来了,口口声声说江家那小子和你从小就认识,这么点小忙不在话下,半点也不考虑她的立场。
她不同意,老人家就开始捂胸口装病。
孟不悔拿他没辙,只好无奈地过来打扰江一言。 “因为拍下那件瓷器的不是别人,是傅靖笙的爸爸,傅言。”孟不悔无奈道,“米董事长过生日,他拍了一大堆东西回来,我爸爸看上的那件也在里面,也不是什么贵重的玩意,就是傅总顺手拍下的。所
以我想问问,能不能——”
江一言沉吟道:“确实不好办。”
他那个岳父大人可以说是腹黑的典范了。
脾气看似淡泊,可是一遇到和他夫人米蓝有关的事,整个人就会变得特别不可理喻。
除非让傅靖笙开口去劝。
可是以阿笙和不悔的关系,她怎么肯开这个口?
而且,若是让米董事长知道,那件瓷器是孟不悔想要的,就算那玩意再不值钱,恐怕她也不肯脱手的。
因为当年,阿笙怀孕被困在雪山上奄奄一息时,江一言人却在国外,陪着孟不悔。
办公室的门这时忽然开了。
傅靖笙一打开门,无波无澜的眸子先是一怔,而后迅速挂上了一种“原来如此”的微笑。
怪不得刚才这一路上所有人见她都是一脸欲言又止的表情。
怪不得前台小姐说,江大公子现在有事,不能见客。
那是因为,他现在正在会见一位,比她重要的多的客人。
比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加起来都重要。
眼见着女人脸上的笑意变得虚无缥缈,江一言脸色一沉,猛地从座椅上起身几步走到了她身边,“怎么过来了?”
孟不悔还坐在沙发上,端着那杯茶,静静瞧着那二人之间的方寸距离。
从傅靖笙一出现在这里,江一言眼里就没有过别人。
她喝了口茶,放下茶杯,也缓缓起了身,“阿笙。”
傅靖笙好笑地抬头瞧着男人俊脸里深藏不漏的紧张和阴沉,他这么着急走过来干什么,是怕她跑了还是怎么?
不过她刚才拉开门的一瞬间,确实有种想掉头就走的冲动。
可是现在怀着孕,身子粗笨,动作也没有以前灵活。
她就算再大的脾气,也犯不着拿孩子冒险。
再说,她签了的那份离婚协议,江一言也没有让它正式生效。
退一万步讲她也是正宫娘娘,孟不悔——
顶多算是江一言心里一道白月光、朱砂痣,忘不掉的那个名不正言不顺的青梅竹马罢了。
她弯了下唇,淡淡道:“这不是你的地盘吗?我不是你太太吗?我想来我老公的地方,还需要和别人报备?还是说,我来得不是时候,打扰了你们什么事?”
江一言何等睿智,一看见她脸上那些懒洋洋的不开心就知道她心里在琢磨什么,可她话里的吃味又着实取悦了他,俊脸上的沉鹜散了些,低笑道:“没有,你喜欢来我天天带你来也无妨。”
说完,又抬头对一脸懵逼不知所措的秘书道:“去给太太端点牛奶过来,要七分热的。”
“是,江总。”
江一言搂着她的腰,感觉得到女人纤细的腰肢正在一点点变得丰满,这也是让他觉得格外有成就感的事,“今天有没有不舒服?”
傅靖笙没理会他看起来十分刻意的秀恩爱,转头瞧着孟不悔。
她还是十几年如一日的清秀娇妍,满身书卷气,和她这种珠光宝气的女人刚好相反。
若是江一言喜欢这种调调的女人,那怕是她一辈子都达不到这个高度了。
“很久不见了。”孟不悔率先和她打了个招呼,“你这几年——还好吗?”
傅靖笙抬手绕着头发,“一般。”
孟不悔有些尴尬不知所措。
傅靖笙若是不想理谁,那真是随便吐出一个字都能杀死一个话题。
孟不悔知道她也许是误会了,也许是心里的隔阂消不去,便主动开口解释:“我今天来找银耳是有事想拜托他帮忙。”
傅靖笙接过秘书递来的牛奶,抿了一口,垂着眸子也不抬头看对面二人的表情,“没关系,你们说你们的,我在这里等他一会儿,不用理我。”
“阿笙……”孟不悔皱眉。
“我们没那么熟。”傅靖笙面无表情,“别这么叫我。” 孟不悔抿着唇,为难道:“其实,这件事还是要让你帮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