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她既不忸怩也不闪避,笑得舒展坦然。
云焕道:“也没旁的意思,只是一直没机会与五皇嫂见上一见,实在忍不住好奇。”
这回罗翠微没接他的话,反而拿食指指尖撑着下巴,满脸兴味地看着他,静静地等着他的下文。
就差没请旁边的陈叔叫人端盘瓜子来给她了。
“毕竟才递过婚书五皇兄便奔赴边关,叫五皇嫂就这样潦草失礼地进了府门不说,这三个月里还得独自担待许多场面,实在是委屈了。”
罗翠微敷衍地笑笑,“这有什么好委屈的?如此临危担当,不才更显得我情比金坚么。”潦草失礼怎么了?独自担当怎么了?我愿意,你管得着吗?
云焕温声一叹,仿佛经过诸多挣扎,终于淡淡脱口道:“睿王叔说,娶妻当娶罗翠微,所言不虚。”
夏日的晨曦清风温和带暖,自主殿正厅门口穿堂而来,拂起云纹薄绫轻贴他的身躯,俊眉修目淡垂,似又无限说不出的寂寥、落寞与遗憾。
“睿王殿下过誉了。”罗翠微心中一哂,已大约明白了他的意图,便不想再接他的废话。
这家伙多半以为今日能看到一个憔悴无助、愤怒幽怨的罗翠微,然后他就以春风化雨的姿态抚慰之?
之后再趁热打铁来往几回,这就能将她诓得心神荡漾了?呿。
如此拙劣的手段,未免也太瞧不起她了。
之后,云焕又与她闲叙几句,便就起身告辞。
本着要尽主家之礼,罗翠微虽满心不愿,还是在陈总管的陪同下将云焕送到门口。
自有少不得相对执了辞礼。
辞礼将毕之时,云焕避着陈总管及门外两名侍卫,飞快地塞了一枚小小的令牌到罗翠微手中,极低声道——
“若有需要帮忙的,此令可进安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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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云焕后,陈总管这才小声疑惑道:“这唱的究竟是哪一出?”
“我想,这折戏大约可以叫做‘云氏八郎擅舞锄’?”罗翠微哼哼笑了。
她掌心一翻,将那枚小小的令牌摊到陈总管面前。
陈总管大惊:“这、这几时给……”
这种令牌,殿下们开府后都会有,是为方便亲信之人在紧要关头出入自己的府邸的重要信物。
云焕将这令牌给了罗翠微,意味着她可以在任何时候,不递拜帖、无须通传,直接进入安王府。
“就刚刚,辞礼的时候给的。”罗翠微笑着将它放到陈总管手中。
陈总管捧着那令牌,只觉得又烫手又瘆得慌。
“夫人的意思是,直接将它退回安王府去吗?”陈总管满面的皱纹都纠结在了一起。
以他对安王殿下粗浅的了解,既云焕将这令牌送了,若是退回去,只怕还会被找茬又送回来。
罗翠微先向陈总管确认了一下:“陈叔,那家伙的性子,是难缠的那种没错吧?”
陈总管没吭声,可脸上的每一道褶子都在大声回答,没错!
“若是直接给送回安王府去,我猜他肯定会使计闹出什么动静,”罗翠微冷冷哼笑,“只怕就是想要闹得满京城的人都知道,‘罗翠微曾接下过能随意出入安王府’的令牌。”
正所谓“三人成虎”、“流言杀人”,只要这个消息传出去,再有人推波助澜地加油添醋,哪怕这令牌在罗翠微就只待了这么片刻功夫,哪怕她根本没有在安王府方圆五里之内出现过,也一定会有一些不堪的传闻四起。
陈总管也就是想到这一层,才觉得这令牌烫手得很。
若是送回去,云焕那头必然还有后手,可若不送回去……留着过年啊?
罗翠微脑子转得快,片刻后便计上心来:“陈叔,您立刻亲自带着人去一趟少府,说今早安王殿下替少府来这里递话时,不小心将这令牌落在咱们府上了,您知道这令牌干系重大,就送到少府请他们转呈安王殿下。”
虽云焕口称是替少府来传话的,可他刻意藏了低调敛了身份,只怕外头没几个人知道他为什么事来。
摆明就是故意要给旁人留下些捕风捉影的机会。
况且,所谓“安王殿下替少府跑腿,上昭王府传话”这种事听起来就很荒唐,少府知不知道云焕来传了这话,那还两说呢。
罗翠微笑得有些阴险,“陈叔,路上动静大些,若遇到有相熟的人那更好,大大方方将这事传出去,最好叫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安王殿下今日替少府跑腿,来咱们府上传过话。”
这安王殿下想要坑得她百口莫辩,她这个做人嫂子的也该礼尚往来。
什么叫先下手为强,什么叫“无奸不商”,安王殿下很快就会知道了。
陈总管心领神会地点点头,笑容欣慰又慈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