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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芒没想到裴英娘恶人先告状,反而先问起自己来了,惊讶之下呆了半天,疑惑道:“我刚才在英王府门前看到真师的车驾,前去和真师见礼,这小子骗我说我认错人了。”
“原来如此。”裴英娘点点头,低声询问蔡四郎,然后扬起一张灿烂笑脸,“使者误会了,刚才我的扈从护送醉酒的英王回府,然后去相王府接我入宫,你确实认错人了,当时卷棚车中空无一人,扈从并非有意怠慢使者。”
在英王府时,前有古里古怪的李显独自醉倒胡肆,后有常乐大长公主在英王府大宴宗室,又发现被胡人跟踪,裴英娘一时想多了,以为对方来者不善,才会否认身份。现在到了蓬莱宫脚下,有李治撑腰,她自然不怕和阿芒对质。
反正只是小事,随便找个理由应付他就行。
阿芒张大嘴巴,什么叫睁眼说瞎话,他总算见识到了!他自小习武,耳聪目明,绝对可以确定,当时卷棚车里绝对有人!
金吾卫开始放行,裴英娘退后一步,示意阿芒先走:“请使者先行。”
阿芒存了一肚子气,但看着裴英娘春花般的笑脸,又觉得自己好像小题大做了,实在不好甩脸色给她看,别扭半天,拱拱手道:“不了,还是请真师先行。”
裴英娘不和他多客气,掉头就走。
阿芒愣了好一会儿,直到身后的仆从出声催促,才回过神。
裴英娘先去后殿找李令月,路上正好碰到行色匆匆的房瑶光。
“我正要去寻真师。”房瑶光喘口气,因为走得急,头上的纱帽微微晃动,“吐蕃使者坚持求娶真师,相王让我给真师带句话,请真师稍安勿躁,不必惊慌,二圣绝不会同意和亲的请求。”
尚陵钦提出裴英娘出家修道的时间太巧合了,他们认为唐廷瞧不起吐蕃王室,暗示如果这一次不能为他们的赞普带回王后,两国将兵戎相见。
裴英娘出家确实是为了委婉拒绝吐蕃的求亲,这一点双方本应该心知肚明,李治和武皇后肯费心思送李令月出阁,让裴英娘出家,而不是直接回绝,已经很给吐蕃面子了。吐蕃使臣揪着不放,显然不想善罢甘休。
宴席上歌舞升平、高朋满座,瞧着其乐融融,实则暗流涌动,气氛僵持。
房瑶光徐徐说完麟德殿的状况,“真师是为了此事进宫来的?”
裴英娘点点头,“阿……相王什么时候进宫的?”
“吐蕃使臣刚入朝不久,相王就来了。”房瑶光道。
裴英娘怔忪片刻,清早杨知恩急急忙忙通报的消息,就是吐蕃使臣的事?既然和她相关,李旦当时为什么不和她说一声呢……
是怕她害怕吗?
她眉尖轻蹙,想来想去,只有这一个理由。
房瑶光还要回到宴席上去,裴英娘和她分别,继续往李令月的寝殿方向走去。
李令月听说吐蕃使节入朝,正想遣人去永安观提醒裴英娘,看到她忽然出现在空阔的庭院里,呆了呆,跺足道:“英娘,你怎么来了?”
“我来会会吐蕃使节。”裴英娘挽着李令月的胳膊,细细打量她,她这些天汤水调养滋补,面色红润,气色极佳,“阿姊出阁的时候,一定能艳惊四座,把三表兄迷得神魂颠倒。”
“你也会打趣我了!”李令月揪揪裴英娘的脸,担忧道,“吐蕃使节求婚书上写的是你的名字,你不躲着就算了,怎么自己送上门来?”
“我不送上门,他们整天歪歪缠缠,怪烦人的。”裴英娘从容道,“阿姊放心,我保管能让他们心服口服。”
既然吐蕃使臣觉得她这个女道士名不符实,那她就展示点神仙手段给他们瞧瞧,让他们见识一下什么是货真价实的修真法术。
殿前觥筹交错,酒香四溢,堂中身着彩衣的美人翩翩起舞,婀娜生姿。
曲调暂歇时,鸿胪寺少卿领着几个高鼻深目、身材孔武有力的男子入席。
李旦放下玛瑙酒杯,“他们是什么人?”
杨知恩压低嗓子道:“是尚陵钦的随从。”
李旦眼眸微垂,“他们不像随从,再去查。”
杨知恩应喏。
弃宗弄赞十三岁即赞普位,先后降服周边部落,兼并城邦,统一吐蕃,称雄雪域高原,甚至威胁到唐廷,是个年轻有为、眼光卓绝的一方霸主,但是他去世得太早了,身后只留下一个幼小的继承人。如今吐蕃由尚陵钦摄政,尚氏族人总揽大权,领兵在外,逻娑城中的吐蕃赞普只是个傀儡而已。
独揽朝纲的尚陵钦舍得抛下君队,亲自担任此次求亲使臣,让李旦大为意外。
他直觉这一次吐蕃使团没有那么好打发。
作者有话要说: 强调一下,吐蕃的人全是虚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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