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两个女子

男人怎么能做得出来，反驳道：

    “不，我不跑，虽然没什么脸，但是不能没脸到家。”

    那还不如死了。

    怎对得起六千弟子的期盼，尤其是那么多女弟子的青睐。

    更无颜面对萧正。

    萧暖见劝说没有成功，又问：“你若是死了，杜小顺怎么办？”

    提到杜小顺，陶浪心头一热，这个誓死跟随的朋友心计不多，而且很容易义愤填膺，这种人在玄原大陆死得会很快，没有自己在身边，的确是个难题，弄不好费长英都不会放过他；可是双双逃遁，对于杜小顺来讲，恐怕打击会更大，以后只能永远成为暗无天日的街头混混，这样的朋友不应该是这种命运，突然生出一种愤慨：

    “要是我能打败南堂弟子呢？”

    萧暖直接转过身去，“你要我做什么就做什么！”

    陶浪觉得很无聊，上次打赌就赢了一条命，结果还不如一两银子实惠，从眼前这位小姐手中赢东西，还不如去街头偷东西，道：“那好，我就让你劝劝梁敏，让她和杜小顺交好，否则，哪一天杜小顺这个贼头要是下黑手，你的好友绝逃不过他的掌心。”

    “你？”

    萧暖想象不到杜小顺对梁敏的贼心有多大。

    “难道不敢打赌吗？”

    “好！”萧暖突然应允，若是陶浪为东城学堂赢得这场不可能胜利的厮杀，弟子们自然扬眉吐气，又何惧这等赌约。

    她知道，眼前这情势劝解陶浪逃跑，恐怕需要上万的杀命力。

    陶浪收回手中长剑，独自一个人歪斜在铁棕树下面，呆呆凝望着丑陋不堪的茎干和随风微荡的绿色细叶出神。

    修炼已经是其次。

    必须悟出【落霖诀】第一式的真谛，不但自己感觉到里面隐藏着什么，而且赠宝人和萧正都声称剑式之中有玄机。

    只当为杜小顺。

    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亲人加朋友。

    他直直盯着天空一动不动，无数次试图领略【落霖诀】一式的心诀，字字揣摩，句句推敲，整整一夜过去，也没有参悟不出什么。

    晨阳出起，又一个朋友赶来。

    不知道独修场为什么没有禁止她的进入，即没有人阻拦，也没有人出声。

    是小彤。

    精巧灵透的小姑娘悄悄迈步，一声不响地摸向陶浪身边，纤小的身子在阳光之下脱出一条长长身影，小脸上始终挂着甜美的笑容，人见人爱。

    她踮脚移至陶浪身边，准备弄出个惊天动地。

    “你不好好听课修炼，跑这里做什么？”陶浪没去看，但是早已感觉出是这个小妹妹。

    “你吓我一跳！”

    小彤蹦起，双手几番摇晃，本想吓唬吓唬哥哥，却被陶浪给吓了。

    陶浪现在谁也不想见，因为极有可能是最后一面，见的人越多越害怕，越舍不得赶往南城第一学堂拜纹亭。

    “陶浪哥哥，我哭着求堂长大人，才被允许来这里看你，都是因为我，你才要去决斗，虽然我知道，没有人能打败你，可还是不放心，所以来安慰安慰你。”

    小彤像个大孩子般说道。

    一席话很是流利，不知道背诵了多少遍。

    “哈哈，”陶浪不由得大笑，起身拉过小彤坐在自己身边，“没人打败我？来安慰安慰？你什么时候长这么大了？”

    小彤的嫩脸上释放幸福的光芒，“是啊，你当徭役的时候就能打败正式弟子，现在成了正式弟子，一定能打败更高的弟子；你说过，还有一百九十年，我就两百岁了，当然是大人啊。”

    陶浪突然也感到很幸福，“对，小彤的哥哥怎么能被人打败呢！”

    小彤高兴得手舞足蹈，她刚刚步入下品圣体一层，而且属于边学边玩耍的小弟子，对于中品和下品的差距还没有那么清楚，听见哥哥势在必夺，当然欣喜雀跃，不禁指向铁棕树的叶子，兴致勃勃道：

    “陶浪哥哥，你看，露珠都在为你庆祝呢。”

    陶浪循声望去，棕树叶顶端禁不住颗颗晨露的负担，纷纷低头下垂，露珠便一滴接一滴掉落，像是欢腾的小眼睛，上方滚下来的水滴有的直接溅落地面，有的击打在下面的棕叶上，顺势引起一片露滴的滑落。

    他突然怔住。

    甚至感觉到一簇冷凛。

    陶浪没再说话，也不允许小彤说话，直呆呆盯着一滴滴露珠下落。

    小彤不知道陶浪发现了什么，观瞧过去很是认真，就像是在听长傅训课，也跟着观摩起来，虽然看不出所以，但是感觉到和哥哥在一起很开心，很温暖。

    …………

    陶浪没有再修炼招式，始终那么观赏露珠，要么掉落化飞，要么存留在枝叶上干涸，要么被微风带走；从早到晚，绝不停歇，送走一日的晨露，又迎来一轮，直到把最后一天的露珠全部送走。

    白日观露，夜间凝思。

    实在顶不住，便闭眼休憩一两时辰，直到最后一日，方才把萧正赠送的三颗中品纹丹全部施用，体脉、力量和精识力恢复大半。

    直直看了六天！

    这期间萧暖再也没有来过，唯有小彤不时跑来，但是一言不发，笑嘻嘻看一阵子陶浪傻子一样观看铁棕树叶，尔后又跑开离去。

    最后一刻，陶浪方才腾身而起，抽出腰间长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