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彤再也没有办法,可怜兮兮盯向陶浪。
陶浪摇摇头,不敢说话,一个大男人是不能落泪的,只把嘴唇咬出血渍。
大将军终于见到曙光,抬手示意,众兵扑簌起身,马上为乳娘松绑。
乳娘扑出囚车,扯去口中的塞布,连跪带爬来到小彤面前,拉住她的小手,泣不成声道:“公主,都是奴婢的错,奴婢犯了死罪,快跟恒将军回宫吧……”
小彤搂住乳娘,哭至哽咽。
大将军严正瞪视一眼呆若木鸡的陶浪,算是格杀勿论的警告,此刻的公主已经被劝动,若是再弄出点变故阻碍公主回宫,必将血洗东城学堂。
陶浪根本不予理睬,死死盯向小彤的背影,心如刀绞。
乳娘终于起身代替陶浪,拉着小彤的手走向车銮,告别东城学堂。
小彤突然甩开乳娘的手,同样狠狠瞪一眼大将军恒溢,那是在示意辞别,突然飞身跃上陶浪的臂膀,搂住他的脖子悄声道:“陶浪哥哥别忘了,等我长大了,要娶我!还有,一定要得到总堂榜,这是本公主的旨意!”
…………
风平浪静。
银銮金驾在骏马的拉持下绝尘而去,百余名禁卫军身轻如燕,不离左右,毫无情分地将玄燕帝国的十六公主从东城学堂请走,禁卫大将军恒溢始终正色凛然,连一句谢谢的话都没有,即使临别还煞有介事地蔑视一番陶浪。
陶浪的内心狂掀波澜,就在小彤登上车銮的那一刻,哀凄凄回眸凝视,似乎在拼命记住曾经的陶浪哥哥的容颜,那么依依不舍,那里婉怜动人,令陶浪的心几近炸碎。
他也终于明白,在迷踪武殿内小彤一度惧怕战兵,就是害怕有一天学堂内出现一群战兵,将她强行拉走;他总感觉是皇宫将自己的妹妹抢走,陛下和朝廷再一次夺去一个亲人,还有那个高深莫测的大将军,一同将自己的全部曙光浇灭。
可是怎能怪他们呢?
玄燕大帝的十六女,天宁公主玄晓彤,本就属于皇宫,其实与自己一点边都不沾,就像天空上方的一朵彩云,永远无法触及,经历此变,帝朝公主再也没有机会出宫,而自己一个卑微的小下品,若想再见到公主,堪比登天。
他难过地抬头看天,真的不可以攀登吗?
不!
陶浪坚信,既然纹修来自宇宙,总会有办法登天!亲妹妹被段府无情杀死后,他无法接受现实,走向了自以为是侠盗之路,可那还是盗,永远遭人唾弃;如今,再一次失去心头之肉,仿佛沉落深渊,可是这次必须要走出来,哪怕有一丝机会,也要想办法见到小彤。
“公主临别和你说什么?”杜小顺知道陶浪此刻心比冰冷,可是还得硬着头破来安慰,只有他知道,失去小彤对这个朋友意味着什么,那是又一道刻骨铭心的伤疤。
“他让我告诉你,必须娶了梁敏,必须在总堂大考中闯入前八十!”
“第一个有门,第二个够呛!”
“那就杀头!”
陶浪不想再提及天宁公主,走向独修场,那道旨意对于自己来讲正好与杜小顺说的相反,第一个没门,第二个必须要勤学苦练,哪怕是拼尽命脉也要搏一搏。
“公主临别和你说什么?”萧暖也找不到可以很好安慰的说辞,在学堂弟子们的眼里,陶浪只要在学堂,就与小彤形影不离,他们的笑声是整个东堂最灿烂的,也是最为引人注目的,她也知道陶浪曾经失去过一个妹妹。
陶浪严肃宣道,“公主令你,将来找个好人家嫁了;还有,总堂大考必须要闯入总堂榜!”反正就是这两句话,对这两个准备参赛的堂子都适用。
“我?”
萧暖绝不相信公主会说到自己。
“旨意!”
陶浪没好气嘀咕道。
唯有梁敏没问,也没有去安慰陶浪,他与杜小顺情投意合,知道对于他们,失去一些东西需要长久的时间弥合,用言语是无济于事的。
初茵依然镇定自若,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再大的波澜在她眼里也算不得什么,让她表现出内心的情感,那才叫比登天还难。
陶浪还想走入临漠山脉去修炼,试探询问初夫人,结果夫人一口答应,只是告诫在山中最多可以修炼七日,归来后就要赶往城内总堂,他曾闻初夫人说自身有诸多瑕疵,再问,初夫人拒不开口,嘱咐几句注安全和休息了事。
他离开学堂,重返临摹山脉,接近沙漠边缘,继续修炼【落霖诀】,虽然实现天宁公主的旨意极为渺茫,但是只有活着只要有一份气力,就要拼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