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追寻到碧波楼,找到金德贵一顿暴打逼他说出实情。那一顿打对于金德贵来说并不是身体上受伤那么简单,还包括他纵横普水县这些年积累下来的声望名誉全都在一夜之间蒙上一层阴影。
他曾经不止一次在家里跟当公安局长的父亲提议,“想点辙让狗日的黄一天血债血偿!”父亲却警告他,“黄一天明显背景深厚,我也惹不起,就说上次的学校选址,黄一天为什么敢和蒋大宽县长斗气来,还不是背后有人,你也看到了结果就是黄一天当初的决定,说明蒋大宽也斗不过黄一天,所以你绝不能再惹他!”
金德贵见父亲不肯出面为自己报仇,也看到自己不是黄一天的对手,心里更是憋的难受,但是他从刘时光和贾九红两人被警察开枪击毙一事也的确看清楚黄一天绝对是个不容小觑的狠角。当仇恨在心里憋了一年多生根发芽后,刚才突然看见仇人黄一天正站在楼下跟人说话,金德贵心里隐藏了很长时间的仇恨种子控制不住冒出来、
他急迫的想要做些什么,哪怕要不了那混蛋的命,只是让他吃苦头受教训先出口心里的恶气也行,他把这份希望寄托在赵小泉身上。
既然父亲不让自己和黄一天发生正面冲突,那就只能采用“借刀杀人”的办法,刚才看到赵小泉和黄一天谈话很不愉快,他心里旋即冒出一个对付黄一天的馊主意,自己不能出面,那就让这个赵小泉出面那不是更好。
金德贵把赵小泉带上了得月楼,两人包了一个雅间上了两瓶好酒和一些精致爽口的小菜边吃边聊,不一会的功夫,几杯酒下肚的赵小泉话多起来。
赵小泉心里还对黄一天刚才的态度愤愤不平,冲着金德贵满嘴牢骚话:“狗日的黄一天是什么东西,有什么了不起?让他到招商局兼任副局长居然还敢跟我拿架子,他以为他是谁啊,不就是招商到几个大老板吗?瞧他能耐的。”
金德贵从赵小泉的话里听出端倪,敢情两人之间的矛盾焦点在这?他当下心里一动,端起酒杯冲赵小泉假装劝道:“算了算了,赵局长,黄一天和你不是一个单位的人,你跟一个不相干的人质什么气呀?喝酒喝酒!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赵小泉倒是一仰脖子把一杯酒干了个底朝天,放下酒杯后却还是心事重重,他郁闷口气对金德贵说:“我真是想不通,怎么那些投资商一个个都被黄一天给找来了,还都能顺顺利利签约成功?我们招商局上上下下几十口人愣是没干过一个黄一天?这真是邪门了!”
“这有什么想不通的?你没有人家手段高明呗?”
赵小泉纳闷,冲金德贵问道:“招商引资还得用手段?兄弟你这话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明白呢?你给我说清楚。”
金德贵故意做出高深莫测表情,冲着赵小泉神秘一笑道:“黄一天那家伙根本没有什么鸟本事,那就是贱骨头,有奶就是娘,你就说台湾来的那老头,人家回家乡探亲的时候他整个比孝子贤孙还要积极三分,老头能不感动?
按理说,老头既然准备在家乡投资,这项目肯定应该先找你们招商局?结果呢?却被黄一天给拦腰截住了,这功劳自然就成了人他的,所以我说不是你赵局长不行,更不是你赵局长能力不如他,而是这个小子抢了别人的功劳。”
一语惊醒梦中人。
赵小泉听了金德贵的话后顿觉恍然大悟,他心想,“别的招商引资项目暂且不谈,单说台胞姜老先生回乡投资,若不是他黄一天整天跟在老头屁股后头献殷勤,老头能把项目交到他手里负责?只要黄一天不出头,那不是招商局的项目?”
人的思想一旦钻进了牛角尖八头牛都拉不回来,赵小泉现在就是这样的情况,猛的伸手一拍桌子赞同口气:
“兄弟你这话可算是说到点子上了,多少投资商想要到普水县来投资,他们本来应该全都奔着招商局才对,怎么都被他黄一天给截了胡?说到底,那家伙仗着信息灵通耍心眼呢,他这分明是在断我赵小泉的活路啊!”
赵小泉原本就是个没什么脑子的家伙,被金德贵随便一忽悠顿时中了套,两人坐一块一边喝酒一边叽叽咕咕说半天,说来说去无非是大骂黄一天下流无耻为了抢功劳毫无底线。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金德贵眼看赵小泉喝了不少,跟自己说话也是一副酒逢知己千杯少的模样,这才慢慢悠悠把自己今天请他喝酒的最终目的说出来。
金德贵眯须着一双眼睛,假装半醉对赵小泉说:“赵局长,你说黄一天这种不要脸的混蛋是不是人人得而诛之?”
“是!绝对是!”赵小泉斩钉截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