颗心快要跳出来,他心里非常清楚,自己作为一县之长插手底下乡里招商引资工作明显手伸的有些过长,可是有什么法子呢?谁让投资商是自己亲侄女呢?利益前面,谁都会多多关注的。
黄一天依旧面不改色冲朱爱江汇报道:“朱县长,前两天的确有位来自市区的朱董事长找我商洽关于收购胡集乡养殖场的问题,我当时已经跟她解释的非常清楚,胡集乡的养殖场是乡政府和本地饲料厂联手合作为当地老百姓共同谋划的增收项目。
这个项目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主要目的并不是为了投资利益得到最大化,重点是为了提高当地老百姓经济收入水平,目前这个项目一切运转正常。我们胡集乡政府不希望养殖场项目被任何集团收购,更不希望突然冒出一个中间商来瓜分本属于老百姓的利益。”
黄一天话没说完,朱爱江的脸色慢慢阴沉下来,他听出黄一天这是摆明了不准备给自己这个县长面子啊,怎么着?自己一个县长亲自跟他谈话他也不买账?
看着面前黄一天一张嘴喋喋不休汇报养殖场相关情况,朱爱江的心里不由升起一股怒火,“看来,还真是让侄女朱红红给说对了,他黄一天哪是不给侄女朱红红面子?分明是故意往自己这个县长脸上扇巴掌呢!”
“黄书记,你们乡里能想到兴办养殖场这个项目县委县政府领导感觉很欣慰,不过,你们也该从更长远的角度为老百姓利益考虑嘛。”朱爱江尽量压抑着内心的不快劝道。
黄一天脸上露出疑惑神情,冲朱爱江问道:“朱县长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你们乡里能有几个人了解养殖业?养殖场的项目既然做起来,当然是规模越大老百姓得到的实惠越多,如果能有跟专业的公司来管理经营养殖场,对于养殖场未来的发展岂不是更好?更能规模化?”
“您说的道理我明白,正因为考虑到这一点,我们乡里才会跟饲料厂密切合作,养殖场所有的技术问题全都由饲料厂派出相关技术人员整体负责,您可能不知道,咱们乡里的饲料厂原本去年县里招商引资企业,这家企业的养殖技术在咱们全市都是......”
黄一天话没说完就被朱爱江不耐烦打断:“黄书记,我现在跟你讨论的重点问题不是你们乡里饲料厂技术问题,而是乡里的养殖场既然有机会扩大规模生产,又正好有投资商找上门来求合作,你为什么不答应呢?”
朱爱江说这句话的时候浓眉紧锁,看向黄一天的眼神透着一股说不出的烦躁厌恶,明显对黄一天违逆他的意见相当不满。黄一天的个性一向遇强则强遇弱则弱,若是朱爱江肯跟他好言好语商量,他侄女想要收购胡集乡养殖场的事或许还有商量,他想要摆出领导的派头强压却严重触犯了黄一天最最看重的底线。
尊严!
黄一天脸上的笑容渐渐淡去,他冲着朱爱江公事公办口气:
“朱县长,我们胡集乡的养殖场经营模式到底是不是需要改变,乡政府领导班子自会考虑,我们的目的很简单,重点是要保证老百姓利益最大化,您希望乡里扩大养殖场规模的建议我们会考虑,但现在还不到火候。”
朱爱江差点气晕!
在他耳中听来,黄一天刚才的表态分明是肆无忌惮以下犯上?谁给了这个年轻的乡党委书记这样的雄心豹子胆?他居然连自己这个县长的话都敢置若罔闻?朱爱江满心怒火再也憋不住发泄出来,他冲着黄一天厉声呵斥:
“黄书记,你这是什么工作态度?有你这样跟领导说话的吗?你还记得自己到底什么身份吗?”
“妈个比还有脸问自己什么身份?老子是人民的公仆,可不是你朱爱江家养的奴才?你也有脸嫌老子工作态度不好?不就是没顺了你他娘的心意答应你亲侄女收购养殖场的事吗?狗日的朱爱江刚当上县长没几天就开始利用职权欺压下属为了侄女的公司大开权力绿灯徇私舞弊,他他娘的还有脸冲自己比比?”黄一天心里暗骂。
既然朱爱江先撕破脸,黄一天不甘示弱冲他反唇相讥:“朱县长,我作为胡集乡的党委书记,做任何决策之前首先要考虑到乡里广大老百姓的切身利益,不能为了个人的政绩乱拍板,所以你提出的建议不合理,难道还不许旁人提出反对意见?你这叫独断纲行明白吗?”
狗日的黄一天居然当着自己的面指着自己鼻子骂自己“独断纲行”?朱爱江觉的自己在官场混了十几年还从没遇见过如此不懂规矩的下属!他心里猛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办公室套间里县招商局长赵小泉眼睁睁看着呢,万一黄一天今天在办公室后跟自己拍桌子对恃的事情被他传出去,那自己这个县长岂不是颜面扫地?
不行,今天一定要把狗日的黄一天这颗脑袋硬压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