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你若说有便是有,说无那就无,只看和尚自己怎么想。放到平时,戒尺都不用打一下,可和尚是命中劫难,蚂蚁都给放大成了鲸鱼,白崖还能说些什么。
“大师福大命大,必能渡过此劫,不然上天又怎会让我先于那些马贼找到大师呢!”白崖勉强笑道,拉起大和尚的一条手臂,让他靠在自己身上,想要搀扶起和尚。
“小施主且慢!”感觉到白崖想要拉起自己,大和尚却笑着将他推开,用已成两个血洞的眼睛看着他,“贫僧中毒已深,仅靠内气压制毒创,走不了多远了。何况,也不能为了这副臭皮囊就连累了小施主。”
“大师说得什么话,白天若没有大师在场,只怕我和小馨已经成了两具死尸。”白崖摇头说道,“大师暂且忍一忍,等我们到了客栈,自会有人帮你解毒。”
“小施主,听贫僧一言……小施主,小施主!”和尚喊了几次,见白崖依然不管不顾想要拉他走,终于发力一甩,两人同时跌倒在地。
“小施主,你我相见便是缘!贫僧绝非贪生怕死之辈,只是有一事放不下,想要托付给小施主。”和尚急喘了两口气,挣扎着坐起,从背后解下自己的小包袱。
“大师请说!”白崖看了看和尚满是血污,却依然平静如故的方脸,心中难过地叹了口气。他算是看出来了,这和尚死志已下,再劝也没有用。
见白崖不再劝他离开,大和尚终于咧嘴一笑,从包袱里摸索了一下,取出里面一个小瓷瓶和一个黄色绸布小包递给白崖。
“贫僧法号慧空,于益州汉中郡的金刚寺修行,此次西渡既是为了苦行避劫,身上亦有俗务在身。”慧空和尚说着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吾师让贫僧去西域密宗取回一本般刺密谛法师手译的《楞严经》,并一路护送回金刚寺。”
“大师放不下的就是一本佛经?”白崖忍不住看了一眼手里的黄布包。
慧空似乎感觉到了白崖心中所想,只是微微一笑,也不多做解释。白崖不是佛教弟子,自然不明白这本手抄的价值。
“除了这本《楞严经》,包里还有一本贫僧抄写的珈蓝内经。”慧空说着又是一顿,想了想便有些谨慎地说道,“此经后半部记载了一门手印和一种无名心法,手印乃是贫僧与密宗法师切磋有感,自行研创。心法却是原经自带,不知何人所留,这便一同送于小施主,了却此事的因果。”
“大师之难因我而起,我自当效劳,只是大师要我做的事情是……”白崖略感不妙,试探着问道。
“自然是请小施主替贫僧将《楞严经》送至金刚寺,切记要亲手交于吾师,金刚寺主持圆明禅师!”慧空低首,郑重地朝白崖做了个合十礼。
“大师不必如此!”白崖苦笑连连,让他从塞北送一本佛经去汉中,还真是高难度。
难怪大和尚把自创的手印掌法都送给他了,而不是留给自家的金刚寺。不过,看着慧空脸上的那对血窟窿,他却说不出拒绝的话。毕竟大和尚变成现在这副惨状,都是为了救他和小馨。
“另外一个小瓶中装的是本寺的疗伤圣药——小金刚丹,还剩五粒。此丹至阳至刚,对外伤和阴毒内伤皆有奇效,只是药性太烈,切记不可多服,便给小施主此行护身所用。”
卸下了身上的责任,慧空心情一松,脸上也多了一丝祥和的笑容。
“疗伤圣药?大师现在为何不用呢?”白崖一惊,急忙问道。
“此丹至阳至刚,且会加速气血循环,贫僧若是用了此药,只怕身上的毒创就压不住了!”慧空一阵苦笑,无奈地说道,“虽然不知那帮歹人下了什么毒,但贫僧自知无法用小金刚丹化解!”
白崖一想,还真是这样。
仙人奶和黑斑蝎都不算致死性剧毒,一种是致幻剂,一种是麻醉药。慧空现在纯靠内气压制药性,要是用了加速气血循环的小金刚丹,只怕马上就会神智不清,任人宰割。
“此外,小施主若要修炼贫僧自创的这门手印没有问题,但若修习那门无名心法,最好要慎重一点。”慧空谨慎地嘱咐道,“贫僧观这门心法应是仅仅静气凝神所用,或无大碍,但贫僧始终未能彻底理清其中奥妙,还是小心为上。”
“多谢大师指点……”白崖将瓷瓶和黄布包塞进怀里。
“时间不多了,附耳过来!”慧空忽然脸色一变,一把抓住白崖的领口,将他扯了过来,凑到他耳边轻声念诵了一段六十四字的口诀。
“这是贫僧那门手印的运劲法诀,手印必须配合法诀修习。”念了几遍之后,他也不管白崖记住了没有,猛然将他一推,“快走,那些歹人到附近了!”
白崖一惊,侧耳倾听,果然听见远处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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