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观看比武的情况,让他奇怪的是跟林牧切磋的那个家伙,居然不是之前来找他的三人之一。
这个出手的武徒长相奇特,脑门奇宽,额角凸起,眼眶深凹,看着像是额头多了两支角。此人肤色偏黑,虎背熊腰,脖颈粗短,几乎跟肩膀连成了一体,身板厚实得跟城墙一样。
他出手之间步步为营,林牧居然意外地落在下风。
“硬功?!”白崖看了一会,就挑起了眉头,这个长相奇特的武徒跟他一样,都修炼了一身硬功。
“廉臻师弟的八门披甲功达到圆满境界了,这下有好看的了!”
“是啊,功法克制太多,看这小子还能怎么狂!”
“哼,那几人能请动廉臻师弟,想必花了不少代价……”
“嘿,我开头看到俞师兄带人缠住冯师妹,就知道这里有好戏看了!”
“……就林小子这眼高于顶的桀骜性子,也不知道冯师妹看上他哪里,每次都要护着他!”
“就是就是,上一次要不是……”
白崖在人群中听着众武徒的轻声议论,不由为之哑然。
虽然他当初也受到一大帮人的“欺负”,但至少没有人在人品上抨击他。因为他没什么可抨击的,输了赢了都是一个表情,连场面话都没有半句。
何况,白崖当初受到的排挤和打压,仅仅只维持了三个来月。后面同届武徒统统被他打服,没人敢再找他麻烦,倒是他不依不饶反过来“欺负”了别人好几个月。
林牧的情况显然不一样,他考入青城已经有三年了,这里围着的武徒居然没有一个人为他说话,只能靠冯燕来维护他。
“不对呀,这小子以前在冯扬家里的时候,挺老实的啊,没有这些人说得那么桀骜不驯吧?”白崖抽了抽嘴,有点想不通。
“这位师兄,剑指峰宣季有礼了,场中两人看着不像在切磋啊,这么斗下去会受伤的,怎么没人去劝劝?”白崖心中一动,拉住身边一个武徒轻声问道。
“剑指峰的?呵呵,他们心里有数,该停手时自然会停手!”那武徒看着白崖有些警惕,却没有自曝家丑。
白崖也不在意,满场游走,逮着一个问一个,总会有些大嘴巴肯告诉他的。
绕了场地一周,他终于心里有点底了,不由看着场中的林牧暗暗叹息。
白崖觉得林牧以前老实,那是因为林牧小时候被他打怕了。而在冯扬家里表现良好,也是因为冯扬对他有恩,跟冯燕青梅竹马的关系。
等他进了青城,慢慢察觉到自己的武道天赋远超他人,又没有人严加约束,自然而然就表现出了高人一等的傲气和优越感。
其实这是绝大多数武道天才的通病,白崖的师傅刘钰也是这种人,只是现在年纪大了,还算好了一些。
白崖经常动不动就坑刘钰一把,也是因为这位天才师傅老端架子的臭脾气有关系。
这种傲娇病几乎无药可医,只有靠时间靠挫折,慢慢打磨棱角,才能让天才们不至于在成长起来之前夭折。
别说林牧,就连白崖能有现在的沉稳心态,也是受过挫折打击才扭转过来的。
他当初因为在金刚寺受到慧难和圆明的礼遇,自我感觉良好,结果在江船上碰到卢远等人,一番切磋之后,就被打击得体无完肤,把他从九霄云外拉回到现实。
自那以后,他就一日三省,清醒了很多,还用那本圆明禅师抄写的无名心法作为心镜,时时提醒自己不可有违初心,养成心魔。
想到这里,白崖越发认定那个华诚在离去闭关之前,应该有针对林牧和冯燕的情况做了安排。
“若是这样,我就更不能出手了!”白崖暗叹了口气。
在山上被师兄弟欺负,再怎么样也比下山遇险要好。
林牧若真的像这些武徒所说的那样桀骜不驯,眼高过顶。现在不被打磨一番,以后碰见邪宗魔门的武者,人家可不会手下留情。
装逼打脸,一个个npc上门送经验的事情,那只会出现在小说里。
真能纵横天下,每每遇难都有高人相助,化险为夷的气运猪脚,遍览神州上下数千年的史书也找不到几个。
就在白崖打定主意不再出手的时候,远处却传来了一声娇喝。
“你们这帮家伙……竟然敢趁本姑娘不在,欺负牧哥哥,看本姑娘不拔光你们的‘鸡’毛!”
彪悍的宣言震得大家七晕八素,白崖注意到周围武徒人人面露惊色,已经有人开始猫着腰退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