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三头羊,吃羊肉的客人不是特别多,且往后天越暖和就越少了。”景容难得露出些许郁闷的神色,“这镇上生意不错的馆子一共就那么四五家,都不收,怕是别家就更不可能收了。”
“福悦楼去过么?”
“去过了,跟掌柜的谈了谈,倒是没见着那家老板。”
“走,你跟我再去一趟。正好中午你也没吃呢吧?”本来石释留了席宴清吃过饭再走,可席宴清想着景容这边的事便谢绝了,如今正好去福悦楼吃一顿,也当是给福悦楼的老板和掌柜的拜个年。
“哟,这不是席兄弟吗?”洪掌柜的眼尖,席宴清没进门呢就看着了,“今儿怎么有空来这?可是又带了雪糕?”洪掌柜往席宴清身后瞅瞅,雪糕没瞅着,瞅着个上午见过的人。
“今儿个雪糕倒是没带,带了个朋友过来,就是来您这吃顿饭。”席宴清找个清净地儿坐下来,“劳您让伙计把你们店里所有的羊肉菜每样给我上一份。”
“光吃羊肉?!”掌柜的略带疑惑神色看了看自打进门之后就没开过口的景容,“席兄弟,你这是何意?”
“看看哪样好吃而已,您别多想,就按我说的做就行。另外再来两碗素面。”席宴清问景容,“可以吧景容?”
“可以。不过所有的羊肉菜都要一份会不会太多?”这里的菜名都刻在木板上挂了墙,他先前来的时候可是瞧过,羊肉菜一共有五样呢,他和席宴清哪里吃得完?骆勇在还差不多。
“不多。”席宴清对掌柜的说:“洪掌柜,劳您再交待伙计一声,一会儿做了菜一半上桌,一半包起来,我还要带回去给我夫人尝尝的。”
“可以可以,那二位先慢坐。”
不一会儿有人便先把茶水送过来了,居然还多赠了一盘点心。
席宴清跟景容也没客气,这一上午也累了,便就着茶水吃了块点心。期间,景容不太理解地问:“席哥,干嘛要那么多羊肉菜?”
就算是真因为想要给他齐哥带去一半,也不用都要羊肉吧?他们过年这段期间羊肉也没少吃,也没见他齐哥特别喜欢吃羊肉啊。只能说还行。
席宴清说:“尝尝味道,看看跟你齐哥做的有什么不一样。”
其实席宴清想说,既然卖不了生的,那以后就想想看看能不能卖熟的好了。但现下罗非没在,他也不好肯定这边的羊肉菜做得有没有罗非做得好,所以这话就先不说了。
席宴清是觉得,罗非打小生活优渥,吃过的东西多,去过的地方也多,对各色菜品肯定想法也是比较多的,不然也不会在家里时不时就能弄些新花样出来。如果把这些花样都发挥到羊肉上呢?
福悦楼的羊肉有红烧羊排、羊肉炖萝卜、手撕羊肉、烧羊腿、葱香羊肉片。
按洪掌柜的话说,这些是他们这卖得最好的,而镇上其他家店也差不多都是这些个做法。
席宴清看着这些菜,感觉卖相是不错,但是吃起来,老实说他觉着没有他家罗非做得好吃。虽然都是羊肉,但是这里做得比较膻,而且肉也有点老。
景容也感觉到了,这里的羊肉没他那的好吃,跟罗非做得也比不了。只是在人家的地儿这话他不好说。
席宴清每样吃了几口,最后把那碗素面全吃了,问洪掌柜:“洪掌柜的,咱镇子上这几家馆子都是在一家收羊吗?”
洪掌柜说:“基本都差不多。席兄弟你问这做什么?”
席宴清笑笑:“没什么,您结下账吧。”
洪掌柜把钱数算了,叹口气:“席兄弟,先前不知道这位小兄弟是你朋友。不过他说的这个羊的事,我确实不好拿主意。我们店里跟云记肉铺都订了两年多的羊了,不可能说换一家就换一家你说是吧?哪行都有哪行的规矩。”
席宴清知道云记肉铺。他最开始买肉不是在早集市就是在那家,可以说这个云记肉铺在这镇上是最大的肉铺了,不但卖得全,而且价格也还可以。至于肉的质量,只能说几家都差不多吧。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品种的关系,席宴清总觉着今儿吃的羊肉没有他们在家里吃的鲜嫩。
“我也是抱着一试的心态让我兄弟来问问。不过您说得对,各行有各行的规矩。”席宴清拿好了包起来的羊肉,“最近怕是没有雪糕了,但再过些日子应当能有。回头石老板应该会和您联系。那您忙,我就先回了。”
“好好好,有空常过来。”洪掌柜把席宴清送到门口。
“洪掌柜,刚才你送走那俩人哪来的?”席宴清跟景容出门之后,一名二十多岁的小伙子端着酒杯说,“我看着有些眼生啊。”
“骆大少爷您最近来小店来得少了,许是没见过,那里其中个子高的那人是石老板的一位朋友。”洪掌柜颇为恭敬地说,“先前我们店里卖的雪糕就是他做的。”
“哦?是么?那你可知这人住在哪?”
“说是住在华平村,详细的我倒不清楚。”
“石释会有他这种朋友?”一眉间带着不悦的小哥瞅着门口瞪一眼,“一副穷酸相。”
洪掌柜闻言皱了皱眉,倒没反驳。也不是说同意这人的看法,而是骆家二少爷这脾气,他可惹不起。当年骆家二公子被石释救了一命,从此就一心想嫁给石释。可石释偏偏喜欢李思源,把这骆二少爷气得不轻。如今他都二十二岁了还没嫁出去,也不知道做什么梦呢。
骆家大少爷瞪了二弟一眼:“说话能不能别这么刻薄?再如此下次哥便不带你出来了。”
骆家二少爷这才把注意力放到了吃食上。
席宴清不知道人家对他的“穷酸相”不满,到了家之后把在镇子上买的东西一股脑给罗非拿出来。有芝麻糖,还有桂花糕,还有给孩子买的几尺布料。颜色是比较适合男孩子的那种。羊肉他倒是没急着给罗非拿出来。
罗非摸了摸布料:“咋又买布料了?孩子的衣裳跟尿布不是都做完了?”
席宴清把石释两口子的话告诉罗非:“可以再做大点的,秋天穿的,或者冬天穿的。”
先前罗非做的是夏季穿的,因为孩子预计要农历六月底出生,那时候天肯定热。
罗非表示怀疑:“真的假的啊?”
光凭一个花就能看出来性别?
“反正石大哥和李大哥是这么说的。”席宴清笑笑,“果真是小老虎,怕热,能吃肉。”
“说到肉……”罗非在席宴清身上嗅嗅,“清哥你身上好大一股羊肉味儿。”
“这都能闻到?!”他都在寒风里走了那么远了,“媳妇儿你这是狗鼻子吗?!”
“属狗的又不是我,明明是你儿子,闻也应该是他闻出来的。”罗非摸摸鼻子,“怎么想到吃羊肉?是景容的事谈成了吗?”
“没。景容那头不太顺利。镇子上那些馆子卖的羊肉不算很多,而且都是有人给按时送货的。想要让他们收景容的羊不太容易。”席宴清按住罗非的手,“所以我把福悦楼里的几样羊肉菜都打包了点带回来,回头你尝尝,看看有没有什么灵感。”
“其实卖火锅不就挺好的么?”
“但是卖火锅最好的季节在冬季,可这里冬季的青菜又太少。还有,你说如果真开火锅店,谁来管理合适?”景容要养羊,他们也不可能有空去管理,那谁开?
“那咋办?羊就不卖了么?”
“卖啊。我在想能不能弄成羊肉干之类的。就是那种风干肉干,能放得比较久,当零食的。”
“对啊,这个可以有!”罗非说,“正好上回景容给拿的羊肉还有剩呢,回头我试试看!清哥你去把羊肉拿进屋里先化化。”
“好,还用别的吗?”
“等等,还是先别化了,明儿个再化吧。明儿个我想去看看韩旭,白天怕是也没什么时间做。”韩旭再过不久就要生了,罗非想过去看看韩旭。因为不方便出门,他俩都有好些天没见着了。
他记得上回见韩旭的时候韩旭的肚子就特别大,扣了个脸盆子似的,他当时看见了还有点儿震惊呢。主要是联想到自己以后也可能会这样,就说不出的紧张,所以他决定再去看看,没准多看几次就能适应了?
可后来事实证明,罗非哪天去看韩旭也不该在那天去,因为韩旭早产了,就在那天早上,而罗非去的时候,正是韩旭最难熬的时候。
罗非还没到韩家大门口就听到了韩旭撕心裂肺的叫声,这把他吓得,当场抓住席宴清的胳膊:“清哥,我、我能退货嘛?!求退货啊靠!”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杀猪的时候猪都没有韩旭叫得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