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找个地方就能放,不景响点心铺子的原有生意。但这东西不一样,它毕竟还是要二次加工的,所以肯定不适合放在点心铺子里卖。”席宴清说,“这样吧,明儿个媳妇儿你再做一回这菜,到时候我带着去见见福悦楼的老板和掌柜的,看看他们尝过之后能不能改成从咱们这儿订羊。我当时我从福悦楼里打包那些菜带过来也是希望媳妇儿你能在尝过之后有比他们更新鲜的想法,现下有了,不如就试一试。”
“那也行。反正最好是能把羊卖出去。”罗非想想说,“我觉着应该差不多吧,毕竟石大哥和福悦楼的老板关系似乎还不错。”
“明天去看看再说。”席宴清把被罗非扒-光-衣服的馒头拿过来吃,让他扒下一个,就这么着四个大小伙子不一会儿倒是把两大盘子的炒羊肉都给吃完了,吃得这叫一个上火!
席宴清倒是还好,晚上有媳妇儿抱,景容和骆勇就难熬了。特别是骆勇,这一晚上烙韭菜盒子似的翻来覆去了不知道多少回才睡着。
梦里都是三姑娘恼羞成怒的样子,他咋就这么稀罕三姑娘呢?!简直像着了魔似的。
第二天景容一起来就见骆勇在那搓裤子,他刚开始还没反应过来,问了句:“一大早上洗啥裤子?”
骆勇脸上诡异地闪过一抹红色,挺大个小伙子耳朵根都是红的:“没、没啥。这不反正也就一条么,天挺好,我洗了晒完明儿个就能穿上。”
景容瞅瞅外头:“这天还好?!”
骆勇没吭声,结果他刚把裤子洗完要挂出去,外头飘雪花了……
这老天爷也是有意思,前两日明明一副马上要春回大地的样子,这就又开始飘起了雪花,这不是诚心让他难堪么!
景容不一会儿有点反应过味儿来了,坏坏地拍拍骆勇肩:“哎,你小子别不是……”
“去去去去去!别不是啥别不是?!别乱猜!”骆勇仍旧把裤子挂出去,顺便转移话题,“今儿你跟席哥一块儿去镇上吗?去的话我去放羊。”
“今儿我就不去了,席哥应当也是这个意思。我在的话他可能反而不好谈。”景容说,“既然下雪了,那新房那边的活儿咱也干不了,不如就把菜园子修了得了。”
“那成,我去把木头抱过来,你把刨子跟斧头找出来。”骆勇吭哧吭哧去抱打来修栅栏的木头。
这厢,席宴清正在给雪糕脱模。先前福悦楼的掌柜不是问雪糕什么时候还能送么,既然如此,那他就带上一板,这样谈起事来也更方便一点。
雪糕是席宴清连夜又做的,也亏得夜里又降温了,不然还未必能冻住。
他把雪糕脱模放好,随后带着罗非早起给他弄的羊肉,嘱咐罗非在家里万事小心,这便去了镇上。
路上雪居然还大起来了,席宴清尽量快步走,寻思这一趟怎么也要把事情谈下来才好。
大概什么事情开头都是比较难的吧,但是他对罗非的手艺有信心。
“哎?!席哥,你咋这一大早就去镇上?”走快点儿没想到居然碰上了正去赶着上学堂的罗毅!席宴清有些日子没见着罗毅了,这小子自打上了学堂之后总是早出晚归。
“你不也很早么?”席宴清笑笑,“这段时间天天这么早去学堂?”
“啊,路远了些,所以就早点从家走了。我是每天都最早去的一个。同学们都不爱收拾,那我反正也是早去,就去打扫打扫。”罗毅这半年里又长高了不少,都到席宴清肩膀了,说话也变得大大方方,有种长大了的感觉,“席哥你为啥去这么早啊?”
“有点事办。在学堂咋样?老师好相处么?同学们呢?”席宴清还是挺关心小舅子的,因为这小舅子早在罗非还没喜欢他的时候就特别支持他娶罗非。虽然有时候确实是特别坑他媳妇儿,但本心还是十分善良的。
“都还好。”罗毅迎着风雪边走边说,“特别是老师,讲课讲得很仔细。”
“那就成。”席宴清本来想继续问问,但见罗毅似乎并不想对学堂的事多说,也就没再问了。罗毅在学堂里到底过得好不好,其实也不是不能察觉到,比如打扫这个事,如果真有关系好的同学,又怎么会每天都他一个人打扫?但有些事情就是该自己去面对的,或许这就是成长的过程。
“席哥,我得往这拐了,你慢点儿。”罗毅进了镇子没多久就要跟席宴清分道了。
“嗯,去吧。”席宴清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看着罗毅离开才继续往福悦楼走。
有点儿坑,因为下雪,路上赶得急,倒是来早了。福悦楼这个时间还没开门。没办法,席宴清便去福悦楼不远处的那家卖豆花的铺子里坐了会儿。他要了一碗豆花,喝了,之后远远地看着福悦楼。
不一会儿,雪下得小了些,豆花也喝完了。席宴清背着东西往福悦楼走去。
早上给福悦楼送菜的伙计来了,走了,送鱼的伙计来了,又走了,之后又来了那位送肉的。
席宴清认得这人,毕竟在这家的云记肉铺子里买过几回肉。只是这一回,这人不是一个人来的,而是带着三个孩子。三个孩子最大的那是个女孩儿,约莫六七岁,梳着两个不大对称的辫子,另两个小则一个看起来三四岁,一个多说了也就两岁的样子。两个小的都是男孩儿,他们被放在木制的推车上。
这几个孩子大小不同,性别不同,但相同的是穿得无比破旧。卖鲜肉难不成不赚钱?!席宴清心里闪过一丝疑问,而这时那汉子开口了。
“大梅,爹上去送肉,你看着你两个弟弟,可千万不中乱跑知道没?”与景容身型差不多,可能比景容还瘦些的汉子扛起一大片猪肉,对女孩说。他的另一只手上还拎着一些肉,看上去应该是牛肉和羊肉。
“爹,您放心吧。”女孩儿搓了搓手,“我肯定好好看着弟弟们。”
汉子点点头,往福悦楼进了。不一会儿,他数着银子从里头出来,让女孩儿也上了推车,推着他们去了井掌柜所在的药铺子。
席宴清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赶紧进福悦楼。福悦楼这会儿还没开始营业,但却是可以进的,而且这个时候没什么客人,要说谈事情正合适。但可能他潜意识里也知道人家老合作商刚进去送完肉,他这会儿紧着跟进去说这事不好,也可能就是单纯的某种好奇心作怂,反正他站在离福悦楼不远的地方呆了很久。
久到那汉子带着孩子们又从药铺子里出来了。奇怪的是,这人没回去,而是又到了福悦楼,并且还是让三个孩子等在了外头。
席宴清有些好奇,背着东西跟了进去。
“掌柜的,您看,要不您先预支我二两银子,往后我再给您这送肉就不收钱了,从那里慢慢扣……”这是男人说话的声音。
“大云兄弟,不是我不帮你,而是你上回从我这预支的钱还没补完呢。我今儿个是算了日子知道你又到了得给你媳妇儿买药的时候,所以才破例从柜上给你结了今儿个这肉的钱。”洪掌柜的叹气说,“这买卖毕竟是东家的,我也就是个伙计,实在是帮不了你啊。”
“可是我买药的钱还差二两,您看……您就通融通融吧。”
“实在是通融不了。你再想想别的办法吧。”洪掌柜的欲言又止了片刻,“大云兄弟,咱俩也认识几年了,你也别嫌我说话难听,依我说,你、你还是把心思多花在孩子们身上吧,不然这可啥时候是个头?”
“可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不救啊。”万大云说完握了握拳,垂着头离开了。
“掌柜的,这位兄弟看起来有什么难处?”席宴歉然地笑说,“对不住,不是我要听墙角,是刚好进来的时候听到你们谈话声。”
“他家婆娘生三娃的时候险些丢了性命,后来命是保住了,可人烧的时间长了,落下了毛病,这都快三年了,下不得炕,也干不了啥活。天一冷就爱犯毛病,咳得撕心裂肺的。他家四个孩子呢,你说一个人养活五个,还带着常年吃药的,能容易么。”洪掌柜坐下来,“人家的家事,本也不应对你多说。不过你既然问了,我便也不瞒你。他家的事我们老板也知晓,所以老东家也说了,往后收肉就收他的,算是帮帮忙吧。”
“老东家宅心仁厚。”
“是,我们镇上有名的大善人呢。”洪掌柜怔了下,“对了,席兄弟你今儿咋来这般早?可是要送雪糕?有好些个客人问我找呢。”
“是带了些。”席宴清说,“方才进来的时候看到伙计,让他拿阴凉处了。”
“那可太好了,走,我给你算银子去。”洪掌柜在这事上素来痛快,给席宴清点了数之后又问:“席兄弟可是用过早饭了?没有的话咱爷们俩一块儿吃些。”
“吃过了,谢谢的掌柜的美意。”席宴清起身,“那没别的事,我就先回去了,家里人还在等着我。”
“也好,这天怕是要下一天了,早些回去家里人也早放心。”洪掌柜的抱了抱拳。
席宴清也抱拳,随即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福悦楼。
“掌柜的,人都走了,您咋还瞅?”伙计问洪掌柜。
“我一直奇怪啊,石老板与一个乡下汉子称兄道弟,这人倒是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今儿我算是知道了。”洪掌柜双手交叠置于腹前,“也是个厚道人啊。那羊肉味儿香得我差点儿忍不住问他讨要点儿了,他倒是提都没提。”
“啥羊肉啊?”
“是啊,啥羊肉啊,这般香。可再香也不及这个人。”
“啊?!”伙计瞪大眼,无比震惊,“掌柜的您别不是看上这席大兄弟了吧?!我听说他可是有媳妇儿的人啊!”
“去去去去去!胡说啥呢你?!我老洪是那样儿的人吗?!听不懂赶紧干你的活去!”
外头的天越来越阴,倒真如洪掌柜说的,有下一天的意思。
席宴清出了福悦楼,却没有第一时间往回走。
他去找到了那个,离开福悦楼之后再次走进药铺子里的大云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