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眼,他朝着我看的眼神,就如同当日见到我的时候一样,那晚黑夜当中,他的眼眸也是如此盯着我的,我仿佛觉得,如同初春的蛇,在半梦半醒之间,已经悄然的盯住了猎物。一眼而已,就让我动弹不得,更别说,他后面到底是说了什么,仿佛这些与我如此的心思,全部都乱了。
等我能够动弹之时,我的脚步不自觉的向后,退了几步……
之后,我只是,看见他诸侯裨天的嘴巴微微的动了几下,说了什么,全部都听不清了。直到,那丫鬟毙命,我都是懵在原地。如果,我出手与他一斗,能不能试出来他到底是何等的修为?
“嗤……”嗤笑的声音,在我耳边想起来,而他不过是甩了甩自己的手袖,掸去了手中从未存在过的灰尘。又是那似笑非笑的眼神,盯着我,仿佛,一眼就能够看穿我。
“这点胆子,看来傅鯱是真的疯了。”他的声音,我能够听清了。他说的是师父,他们之间的恩怨,师父从未告诉我,但是,从他诸侯裨天对我的态度来说。他与师父绝不是什么交善的关系,二十多年前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我的低头不语,也不曾因为他的侮辱师父而说什么。仿佛是因为我的不再意,让他觉得无趣,或者是,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来人,清理这小院,还有,有些人,如果不安份,我不介意送她一程。”他转身后的背影,这句话我是听清楚了,最后一句是告诫我的?其实,这个小丫鬟是为我而死吧……
粉红色的衣衫,十三四岁的年纪,我甚至也没有看清楚她的长相,她的声音也不曾听到过。我却见到了,那丫鬟手中握着的一块手绢。上面写着的是一个“歌”字。
那是,我的手绢,我此时才想起来,这丫鬟,就是几日前,在花园当中捡到我手绢的那个丫鬟,而她,却因为这一块手绢毙命了。
“木公子……莫要让我们难做。”来人是这个国师府的管家,从里到外,他从不放过一点,就算是笑着的一张脸,我也能够感觉到,做事的滴水不漏。怪不得能够被那诸侯裨天任命为管家,而我只知道他姓高。其余的一概不知。
“高管家,这丫鬟,与我算是有些交情,我不过是,送她一程。”我冷着脸,并没有管那些个下人想要按住我的手,反而,只是,从丫鬟的手中拿出了那块手绢。
“管家,这……”几个下人,不知道如何是好,却见高管家,并没有什么说法,反而是一个摆手,他们都安静的看着我。
我知道,我的一举一动都会汇报给那位诸侯裨天,可是,他当着我的面杀了的人。已经定下了我与这丫鬟有关系,这一程就算是我不送,他也不会抵消什么想法的。
“既然,你因为我而死,又是因为这手绢,那么,就送你吧……”我的心中,不知道何时开始,竟然能够平静的像是一滩湖水一般,无风无波。
手上的手绢,已经打开了,遮上了那丫鬟的脸。她嘴角带着血迹,而其他的,我并不打算多想。人长得如此,不过是已经死了,记在脑中,也不过是午夜梦回时的惊起罢了。
“木公子,宅心仁厚,这丫鬟,死了也不必如此的挂怀。”高管家的话,仿佛是在安慰我,其实,更加多的是嘲讽。一个有前途的士子,居然,会与一个丫鬟有关系,这种事情,传出去不过是给人多了几分茶馀饭后的笑柄罢了。
而这个故事,却全然因为那诸侯裨天而起。我定然知道,他的用意,毁了名声,算什么,他要的是我不能够插足整个陆国的朝堂……
“是么……一个死人而已,需要我挂心么?”我的嘴角泛起了几丝冷意,而盯着眼前的高官家的眼神,也毫无温度。
“高管家,这几日,身体乏力吧,是不是每当午夜之时,就能够感觉到全身如同泄了气一般,与人行房之时,是不是时常觉得力不从心了呢?”我只是,适时侯的停下来自己的话。
“你……”高管家的声音有些颤抖,全部被我说中的表情,太过明显,我只是一眼,就知道了。但是,他最后转身的时候,却对我极其尊敬的行了礼节,这是,从见到我之后,从未有过的。
“木公子好生歇息。”高管家带着人离开了我的院落,而这个院子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仿佛是从未有过什么事情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