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云裳从小就是个美人,容色初显就被他的父亲当做当做红颜祸水锁在一方小院里,且不说从不见男色,连女子见得都少,照料她的人是几个仆妇,只是人来来去去,与她交流有限,也没存下什么情分,只有秀谷这个和她年纪差不多的小姑娘最是贴心。
从太守家中,一路到了王宫,这小姑娘可以说是尽心尽力,当然这些在秦王眼中应该都不算什么。
女婢侍奉主人勤心尽力本就是职责所在,若是心里藏私,言语哄骗威胁自然算不上是乖巧,拖到庭下杖毙也不为过,念在这是云裳的心腹宫女他才法外容情,但这若不是云裳的宫女他也不屑管后宫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
也许是因为现在是个女孩子的缘故,云裳只要想起那么粗的要人两手才能抱起来的棍子打在一个小女孩儿的屁股上就有点接受不了。
从小所受教育有限,甚至和秦朝社会文化脱节,这是罗云裳的人设之一,但从秦王刚刚的态度上来看,他并不喜欢被人言语相激,威胁逼迫,云裳心里叹了口气。
云裳盯着面前这个一身黑衣的,这人,真是硬的是一点也不肯吃,鸡蛋羹里带个硬葱白八成都要让人挑出去再用。
难办的是,他做这些还是出于好意,云裳想了想,系统也帮她想,“不要正面怼和他闹矛盾,秦王喜怒无常,风险太大。”
“那就只能旁敲侧击了,这也是个方法。”云裳思考着配合人设的说法,过了一会儿,她说:“不知大王可想听写妾从前的事情?”
“美人请讲。”秦王手里裹着云裳一只小手,对她笑道。
“与母亲分离的时候,妾年纪尚小,到现在早就不记得父母长相了。”
她面色平静,让人看不出心里在想什么。
一个女人比起男人更心软一些也是常态。
这样想着,不知为何秦王心中升起淡淡的不甘,当然这只是一种捉摸不定的猜测。一个人会过多的怀念过去,还是因为现在过得无趣了,“若是宫中无趣不如召公卿之女来与你玩乐?”
云裳一愣,不知道话题怎么突然神转折了,反应过来她摇摇头,“有大王足矣。”
对她这信口而来的表白秦王已经习惯了,便伸手摸摸她的头,“若有什么想要的尽管说,前日有门下卿士献上一群舞女,闲暇时候可召入宫殿玩赏。”
对此云裳欣然领受,“那就谢谢大王了。”
“妾住的院子里有个二层高的小楼,平常起居在第二层,小时候路走的不稳都是一个妇人抱着上下。因为妾幼年说话晚,差点被当做哑巴,一人夜宿时尚不能说全话,也是那妇人教我的。但到了八九岁之后妾就再没见过那人,都说人有生老病死,小孩子听也不懂,换了个新人过来便哭闹不休。”
“不久之后便又有更多的新人送到小楼里面,久而久之也就知道那妇人是不能回来了,几年之后秀谷被送来。连妾自己也没有想到那时候还记得那个妇人的长相,秀谷和她有八分相似,问过之后才知道,竟是一个悲剧。”
“妇人早年丈夫去世,一人求生没享受到福气,她有一子,因家贫便与人做工或是为奴养活了这个孩子。待到儿子娶妻生子过几年竟得了大病,因为手中无财,又不忍儿子病死便自卖自身到府中做了奴仆,幸而儿子治好了病。身体康复后得知母亲与人为奴,为人子又是感激又是愧疚,便与人几个兄弟一起联合起来做了贩夫,过几年也挣得一些银钱,但那妇人觉得自己不曾受苦,就让儿子赁下一个店面做些生意,免得奔波吃苦。如此,过了几年,家中又攒了些钱,没想到这妇人自知有些身家又受了人的引诱常出没于赌坊之间。儿子的钱本来是由老母亲掌管,但没想到发生了这件事,居然将家中几年财物几乎败尽。此时日久,端倪渐显,母子二人便起了争执。儿子把铺面卖出将老母赎回家中,母亲照旧出去赌博,一日儿子将母亲锁在家中,忽然邻里失火,那妇人便在其中去世,儿子心里过不去,在母亲坟前自刎。本来和和美美的一家人转瞬之间只剩下一对孀妇幼女,过了百来天,那妇人再嫁,女儿留在男人族中,几年之后那女儿便被出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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