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夜澜光从唇齿间缠绵的触感中回过神来,她忽的推开了百里即墨。
百里即墨端着红色的伞,抿着的艳红薄唇极为诱惑,看着她皱了皱长眉。
豆大的冷雨落在夜澜光的眉眼,划过精致的线条轮廓,有些冷寂的艳丽。
“殿下,请自重。”
夜澜光眉眼暗暗的,有些郁色。
“刚刚亲的痛了?你切磋的时候怎么不觉得痛。”
百里即墨走过来替她遮住雨,眼中似乎含着邪肆的笑。
夜澜光指尖忽地捏紧,嘶哑的声音蓦地响起:“小白!”
百里即墨握着伞柄的手指忽的有些无力的苍白。
空气中只有落雨的声音,两人僵持了一会儿。
“小白是谁?啧,真像随意取的狗名。你把本殿认错的那一夜,想的是他?”
百里即墨的眼被黑色袭卷,细眉上挑,唇边倒是扯出一抹讥讽的笑了。
夜澜光眸子紧紧攥住他,想从他神情中看出些不对劲来,可是,自始至终,百里即墨只垂着鸦色长睫,笑的极为薄凉。
“殿下,室外寒凉,我们回去吧。”
夜澜光蹲下拿起脚边的背篓,将淋湿沾了泥土的药材一一扔回篓子里,埋着头不说话。
百里即墨凤目微闪,撑着伞淡淡看着她。
“澹台叶,你与本殿已有肌肤之亲,”他顿了顿,似乎轻轻笑了笑,“本殿感觉不错,你可有什么想要的?本殿尚未娶妻,宫室干净,给你个名分也可以。”
夜澜光闻言,手中的动作忽然停了停,眸中闪过一丝淡淡的涩然。
她怎么就忘了,他是龙霄帝国杀伐果断尊贵无双的太子殿下,自乱世中归来,背后牵连着无数人的命运,冤魂白骨织就的王座等着他去坐,他终将执掌天下生杀大权,维护一方稳定,或许还要开疆拓土。
他不是她霁月清风的故人。
她与他道不同,真的没必要。
思虑良久,她才抬起头看了看缭绕着雾气的远山,认真道:“想要的?我身家极穷,还不起庞大的债务,殿下既然这样说了,便饶恕了我那日毁了昭阳殿的罪过,如何?”
百里即墨听到底下夜澜光漠然的笑语,不知为何,心里像是被琴弦勒住了一瞬,说不失望是假的。
她不要他给的名分。
还想将她明面上欠他的债还清,断了他与她之间微乎其微的牵连,真是奸猾狡诈又狠心冷血的女人。
“呵,本殿居然忘了,罢了,既然你想断,那就断了,无伤大雅。”
百里即墨声音低沉,像是咬着牙说出这几句话,一张俊雅无双的绝色容颜极为冰冷,原先红艳至极的唇也淡了,连着玉色的手指都跟着白了几分。
“多谢。”
“你自个儿端着吧。”
百里即墨将伞盖在夜澜光的身上,衣袂清扬,转过身极快的踱步离开。
夜澜光捏着冰凉的伞柄,没有回头看那人清雅高贵的背影。
此地只余她一个人,极快的整理着满地散乱的药材。
沾了泥土的药材很脏,脏死了,下一刻,心头一股怒气冲上来,她忽然凝出一把灵火,就要将地上的药材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