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便立即呼吸变得困难起来,那痛苦不再是浪涛拍打,而是有人拿着滚烫的烙铁钢刷,在他的身上一遍遍的刷着,并且那钢刷的钢丝还深入肌肉骨髓内脏,每一次冲刷都仿佛将沈牧身上的血肉,硬生生的撕扯去一大块,整个身体在瞬间便开始颤抖,身子一歪就向地面倒去。
沈牧的变化被慕枫看在眼里,眼中立时变的焦急担忧,奈何刚才心急开口劝阻沈牧,导致自己气息不稳岔气害得内息凌乱,重力碾压趁虚而入,立时将其镇压的连根手指都都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沈牧向地面倒去,心中恼怒的叫骂:“沈牧,我说你是不是傻...是不是傻?”
“二十倍重力区域,那是能随便进的?”
“就是御灵修士都不敢这么鲁莽啊,更何况你还是炼脏修士?”
“不就是和我赌气嘛,本天骄不超越你了,还不成啊,我承认你比我牛,还不行啊?”
“你说你至于自残么啊,至于么啊...”
“完了...完了...这下我是要给你收尸了......”
慕枫这边不明就里的心中那个焦急,沈牧这边心中也是煎熬难忍,身子仿佛不是自己的一般,在深入骨髓内脏的痛潮下,身子完全不听使唤的向地面栽去。
“想让我屈服?还早!”
眼见地面越来越近,就在即将栽倒的刹那,沈牧心中暴怒嘶吼,一咬舌尖提起一丝清明,立时双掌一撑终于止住栽倒的身体。
但这一下沈牧也不好受。
要知道他本身就在承受着恐怖的痛潮,双臂的聚然出力,那就是在钢刷的涮刷下,硬要扯动手臂上的恐怖伤口,那是在伤口上撒盐的行为。
一瞬间两股剧痛从手臂传导入脑,脑仁在一刹那炸开一般,如有人拿着钢刀在脑中挥舞劈砍,将他脑仁剁成一团搅动后的豆花。
沈牧感觉自己已经失去了手臂,支撑身体的手臂,在他身前更像是两根支撑身体的木棍。
“咯咯咯......”再难忍受,痛苦的呻吟从沈牧的喉咙里爬出,但即便如此沈牧仍未放弃,他仍在努力保持着大脑的清醒,与充实灵魂的痛潮相抗衡。
此时已有丝丝血丝,从沈牧的毛孔中渗透出来,无数的血丝在沈牧的体表纵横,宛如万道钢刷冲刷下的纹理。
滴答——
血丝汇聚,血滴凝聚,从沈牧的身上滴落石面,又在重力的碾压下迅速铺满石面,不过数息的间歇,在沈牧的四周便充实蔓延出大片的艳红。
沈牧的脸上因血痕纵横而红艳,沈牧的衣衫因血染而变成诡异红袍,看去一切是那么的令人绝望。
不过沈牧自己并不绝望,他知道自己不会屈服,自己能战胜,自己能征服。
但在别人看来,却是另一番场景......
到处都是鲜血的娇艳红,沈牧就那么半倒在这诡异的画卷里,在一旁的慕枫眼中渲染出,凄美而又令人绝望的画轴,慕枫就那么瞪大眼睛,死死的盯着维持着半爬支撑身体姿势的沈牧,清明的双目变的赤红,情绪充满绝望无助。
慕枫想救沈牧,他不想看着沈牧在自己身前死去,可他什么都做不了。
四周的重力碾压,就像是无数双大手压着他,让他只能在心中呐喊无从使力。
“该死...该死....若我能在平时勤勉一些,修为就不会到现在还是炼脏期,若我是御灵期,此时就能救他......姐,我错了...我不该将你的教诲置若罔闻...我错了啊......”
睁眼欲裂,慕枫从未像此时此刻这般,渴望力量,渴望强大......
一颗种子在慕枫的心中悄然绽放......
慕枫心中的变化,沈牧自然无从得知,但慕枫脸上的表情,眼中的情绪,却都在沈牧的‘眼’中看得仔细。
以沈牧的智慧,自然能够想到慕枫的想法,他知道慕枫想错了,他还不至于‘在此’死去。
沈牧很想提醒对方,不过他却做不到,因为他还需要全力对抗身体内的痛潮,别说说话就连抽搐一下唇角都极为艰难。
欢乐中的时间,总是短暂的眨眼而逝,痛苦中的煎熬,却是秒如度年。
沈牧感觉自己仿佛已经历万世轮回,然而痛潮钢刷却从未有过一丝消退,身体的麻木却已经蔓延全身,初始只是失去两只手臂,而现在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木头人一般,整个人杵在那里,连一根汗毛都控制不了,眨眼都成了某种难以明了的奢侈举动,唯有大脑仿佛脱离身体一般的清醒,但却要忍受一浪高过一浪的痛潮冲刷。
这样诡异的感受与画面,让沈牧仿佛又回到九鼎火狱之中,回想起那灼烧灵魂燃烧生命的场景,以及那两张永生永世难以忘怀的嘴脸......
面部肌肉抽搐,一抹狰狞在沈牧的脸上蔓延开来——
这一刻沈牧的气息为之一变,一股仿佛从荒古中走来的恐怖气息,从沈牧的灵魂深处迸发出来。
那身为玄河星至强者的霸道气息弥漫开来,一瞬间便笼罩了万重山,历练之塔,甚至是整座玄炎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