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知了国刚那边,等我做完芯片,完成一个粗胚,再申请完专利,差不多就能签合同了。”刘贤闷闷不乐地说道。
秦洋忍不住再次抽动了下嘴角,本是皆大欢喜的事情,我帮你搞完芯片,专利上第二发明人的位置上写下老子的名字,卖完钱后分我个几百万,你名利双收继续开开心心地搞你的科研,你老爹鞠躬尽瘁退休去享福,这些博士生们都有SCI论文写,怎么还一副我老爹的梦想被小人们搞砸我好不开心好不爽啊的表情?“社会嘛,都是这样了......”
“哼,没想到小哥居然是犬儒主义者......”
黑着一张脸,你们又是怎么回事,一个个跟受了多大委屈似的,不就是被老混蛋们摆了一道吗,至于这么气愤填膺吗,没见过社会黑暗的家伙们啊......
好吧好吧,老子真是又当爹又当妈,搞不懂这些人的脑回路,兴许是离这种清高的学术圈子太远,秦洋有些不理解,却也无可奈何,本以为完成G7900后这些家伙们就心满意足了,现在看来这件事情的性质根本与此无关,这群家伙不爽的一直都是那群心理阴暗的学校高层们,甚至于若是两校合并的大业失败了,G7900也没什么意义和成就感了。
清高啊清高,书生意气啊书生意气,要不是一块忙活了这么久我才懒得管你们......秦洋揉了揉额头道:“你去申请国家实验室名额啊,批准下来的话,x大那群一直看戏的老混蛋们不得拼了命地帮你老爹忙?”
“呃,听起来有道理啊......不过哪有那么简单,话说其实我连怎么申请都不会......”
“求爷爷告奶奶啊,找你老爹啊,他不是搞了很多工科项目吗,你现在卖了专利也有钱了,又不在乎这玩意,那就砸进去啊,然后包几个大红包送上去,最不济也要弄个消息出来吓吓那些作壁上观的老混蛋,局势越乱越好,然后反过来再刺激上面......”秦洋十分阴暗地开始出谋划策,一边说一边露出十分阴险的笑容,很兴奋的样子。
刘贤听到这话急得满脸通红:“怎么能这样!你居然让我送红包,这种事情,怎么可能......”
痛苦地捂上脸,看来这群家伙除了智商以外的确是一无是处,国外呆久了脑子也锈了不成,“这里是人情社会啊大哥,你以为能有几个人能找到关系申请这么庞大的项目,而且咱们又不是没申请的实力,你不去的话机会就白白给别人了......”
好说歹说,终于说服了这个死脑筋又脸皮薄的家伙,浪费资源啊,不知道利益往往来自于信息的不对称性吗,经济学中的这一条定理放在哪里都绝对是普适的,无论是白手起家的好汉,还是根正苗红的二代,哪一个虎人的背后没有天下无敌的厚脸皮来作后盾的?
刘贤还是赧颜于讨论这种问题,试图做最后一次劝说:“其实一开始我是吹牛的,这种事情哪有这么容易,就算成功了也要花很长时间的......”
“不试试还有别的办法?”秦洋不耐烦地挥挥手:“赶紧一块把芯片做了,做完我就回家睡觉去,别忘了专利上给我留个名字......”
“好吧......”
没有马尾辫的温暖被窝,只有阴暗潮湿的厂房和此起彼伏的鼾声,两天很快过去了,秦洋终于完成了芯片设计,顶着黑眼圈咬牙切齿地告别了这个鬼地方,而且是毫不留恋地大步走出去,厂房里一众博士生们挥泪送别,王助理更是眼睛朦胧,很不舍的离别样子,可惜这附近没有送别用的柳枝,只有油腻的金属零件。
毕竟同甘共苦了这么长时间,封闭狭窄的环境里结下崇高的友谊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送个鬼啊送,过不了几天还不又得麻烦我!真是自作孽不可活,秦洋在心里碎碎念叨个不停......
不再去项目组里干活,其实也没轻松多少,再次恢复了往日的奋斗生活——如果贱系统的任务不那么重的话,想必应是充实而愉悦的,按照与黄老爷子的约定,秦洋将最新创作的一幅画也发了过去,这次他试探性地发了一幅漫画题材的画,当然不是简单的黑白线条勾勒,那样也太糊弄老爷子了,也不符合他的做事准则,托运时多交了不少钱将其列为了贵重物品,因为画布选用的是白杨木板,质地轻薄而易碎,是典型的文艺复兴时期的风格。
对于这个偏执狂来说,想要和先贤们比个高下的话,无论是画笔,颜料,还是画布,都要保证绝对的公平,他也很认真地以一个现代人的身份,跨越几百年的冗长时空来进行这场无人知晓的庄严对弈。
因此,秦洋每一次落笔的揣摩之后,都会在自我怀疑的痛苦中渐渐领悟,渐渐进步,虽然进境缓慢,却无疑是令人震撼的,要知道,对于一个画技达到国内准一线实力的画家来说,每一丝进步足以感慰到巨大的狂喜,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从来都不是易事。
这幅画选定的风格参照了日本十八世纪的浮世绘,色彩华丽,极具匠心,人物形象丰神饱满,视觉效果铺天盖地,极富冲击力,这也是秦洋一贯坚持的绘画理念——以庞大的视觉冲击力直接触动观者的内心,这是极其自负的一种流派,而想要达到这种摧枯拉朽的视觉效果,自然对画技的要求也臻于出神入化的顶峰。
对于目前的秦洋来说,这也不算是一件易事,只是尽全力去做罢了,万万没想到这个举动再次激起了黄煜章的爱才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