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也挺同情他的。”岑佳宁忽然笑了起来,“可惜,有些东西没法回应就是没法回应,我就算多努力也没用。”
“我觉得领他最绝望的应该是,你根本就从来没想过要努力吧?”
简芷安的话总是一语中的。
岑佳宁叹口气:“我没有办法努力,所以大概连说抱歉都没有资格吧。”
简芷安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拿出医药箱帮她做体检,一边还问道:“腿还疼吗?”
岑佳宁笑笑:“还是老样子,三不五时地发作一下,要是不发作,我都有些不习惯呢。”
“你呀,就是心病,这心病不治,这腿还得疼好久。”
“疼就疼吧,反正都习惯了。”岑佳宁一脸的不在乎。
简芷安皱眉:“每次都痛得满地打滚,你这也能习惯?”
“痛着痛着就习惯了呗。”
有一种痛,深入骨髓,看不见摸不着,还不如外在的痛,哪怕汗如雨下,脸色惨白,至少可以喊出来,叫出来,可以抱着痛处尖声惨叫,宣泄出来。
然而,唯独只有心里那种痛,你喊不出来,别人也看不到,她甚至不能捂着胸口满地打滚叫痛,可那种痛,却令人窒息,痛苦至极。
简芷安听着她的话,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想要说什么,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出口。
“管少说今晚给我开个party,包了个餐厅,去不去?”换了个轻松的话题,简芷安拉着岑佳宁的手,“我生日呢,你不会拒绝吧?”
这一年岑佳宁几乎拒绝出门,拒绝任何社交,连康康的满月周岁,都没有办过酒,请过客。
她离群索居,闭门谢客,每日每日坐在房中,朝着窗外开。
简芷安觉得,如果没有邰宝仪跟她生活在一起,如果没有阿姨每天提醒,她可能应该饿死了吧?
因为她从来都不记得吃饭,好像从来都不会饿一样。
简芷安的话既然已经说到这里了,岑佳宁拒绝倒也不好意思了。
“你如果不嫌弃我不跟你们一起闹,只能一直坐着,也许还会腿疼,那我就去参加。”
“那就更要参加了,邰姨和小羽他们我都请了,到时候你只有一个人在家,万一你腿疼了怎么办?”简芷安拍拍胸脯,“既然是病人,就应该跟着医生走。”
岑佳宁有些无奈:“好吧,给我留个位置。”
“穿暖和点。”简芷安拍拍她的肩,“餐厅冷气大,人多,大家都爱闹腾,所以其他人应该会觉得热,你怕冷,别着凉。”
岑佳宁笑笑:“我自己的身体,我最清楚。”
简芷安稍微放心一些,收拾好药箱:“还是老样子,多吃点饭,别总是叫你吃你才吃,菜要夹到你碗里你才肯放进嘴里,这样下去身体不搞垮才怪呢,我看邰姨天天给你炖燕窝什么的,她要帮你带康康已经很累了,你是个成年人了,就让她少操点心吧。”
岑佳宁知道简芷安说的都是实话,她也只有乖乖挨训的份:“是,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吃饭的,我知道我这一年来,最对不起的人大概就是我妈了,小羽刚成年,她就要帮我带孩子,尽心尽力的,跟当初带小羽一个样子,可康康是个身体弱的孩子,更难带一些,她却非要事事亲力亲为,都不肯交给保姆。”
“保姆拿有亲外婆带的好啊?”简芷安瞪她,“你到底是真不明白还是装不明白邰姨的心意?”
“什么?”岑佳宁不明所以。
“她一直觉得,孩子是母亲的心头肉,她见你这一年来一直放任自己到几乎是在放弃自己,她希望康康可唤醒你,让你可以有活下去的信念。”
“我从来没想过要死啊。”岑佳宁立刻摇头。
“可是活着,和好好活着,这是两种概念,你明白吗?”
岑佳宁不说话了。
没有了顾振翊,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好好活着。
因为“好”这个字,似乎已经不存在于她的生命中了。
她以前一直不知道,原来失去一个人,可以将她的生活彻底颠覆。
就算父亲过世,男友和闺蜜背叛,她误以为的生母对她百般蹂躏,一直到断绝母女关系,她都可以坚强地挺过来。
可是这一次,就是不行,就是不可以,她做不到。
*
晚上,伦敦某餐厅。
灯光昏暗,生日蛋糕被缓缓推了进来,上面摇曳的三十支蜡烛,让简芷安颇有些不满,忍不住对着推蛋糕的管奚道:“你要不要昭告全天下我今年三十岁了啊?”
管奚笑得有些不好意思:“我……没想那么多,他们说几岁就插几支,我看灯光暗,插上不是亮一些吗?”
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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