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维肃的声音已经在唐国铭耳麦中响起:“头儿,这家伙一拨出号码就在你视线的反方向死角、用食指在电话背面上不停地敲出了摩尔斯码,明显受过非常严格的军事训练!你的判断得没错!完毕!”
冷眼旁观中年白人边打电话边朝自己展露的、显得交谈比较顺利、得到的全是好消息的带笑脸色,唐国铭不动声色地伸展着垂在腿边的手指,打出了一个询问的手势。
也不等顾维肃做答,潘冠抢先说道:“他那个距离哪儿能看清楚?而且是编密过的!我已经收进来了敲击的码率,我正在用译解软件破解!”
依然是不动声色地,唐国铭再次打出了询问的手势。
潘冠:“不难!不用密码本全靠记忆现场手打,能有多复杂?无非就是欧洲人常用的几个初级密写程序之一,马上就可以破解——有了!这伙计用摩尔斯码首先报告了他们现在的处境,他从我们对中国工人的态度上来分析,判断出我们很有可能也是中国人。然后在报告我们的人数、火力配置、目前大概的所在方位——他娘的还挺黑!他在建议他上司立即调集人手,在付款的时候把我们连中国工人一起全杀了,然后还是推到埃里克的头上,对外宣布说埃里克的手下在受到袭击时,把人质全部处决了。这样效果更好……”
耳听着潘冠几乎就是同步的翻译,眼睛里看着中年白人渐渐地显示得更为轻松的神色,唐国铭的神情也渐渐显得轻松了许多,仿佛一笔足够摆脱这种刀口舔血生涯的巨款就要到手,甚至还带上了点对未来生活充满了憧憬的美好意味?
同样是观察并分析着这个中国雇佣兵头目的神情,中年白人故作一时哀声恳求、一时兴高采烈的电话谈判终于结束,脸上也露出了风雨之后终于见得彩虹的如释重负。在结束了通话之后,那中年百人面带笑容地拿着电话,直朝着唐国铭走了过来。
也就是在中年白人刚刚挂掉电话之后,潘冠的同声翻译也接近结束:“这批人质里大部分还真是无辜的,就是老实干活的工程人员,但是里面还有三个也不是什么乖小孩,也具备有作战能力。这家伙在报告在付款时怎么里应外合的战术——另外,我用德语翻译软件也在同声翻译他们的对话内容。电话另一头的家伙显然也是个中老手,两人一边敲摩尔斯码一边为了赎金讨价还价,两套意思截然不同的通讯同时进行,竟然还配合得天衣无缝!完毕!”
不多几步距离已经到了跟前,中年白人看着唐国铭时的眼神仅仅只是在庆幸自己一群人的生命得已生还的窃喜、同时还充满了对生命的渴望。带着真诚的微笑,中年白人佯作兴奋地朝唐国铭说道:“先生,我希望我接下来想说的消息,能让你更满意一点。我的老板告诉我,赎金不是问题,你只需要提出你认为安全的交接地点就可以了……”
同样是如释重负地点了点头,唐国铭放低了自动步枪横提着双手上,跨前一步微笑着说道:“我也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中年白人眼中的笑意还没有提升到更真诚的级别,唐国铭的脸色已经骤然一变,恶狠狠地一枪托横捣在中年白人的肚子上:“不用这么麻烦了!”
熟练得像是一名老农在打谷场上扬晒稻谷,唐国铭顺势提高了步枪,从上而下地再一枪托,狠狠捣在那中年白人佝偻起来的背脊上,把双手捂着肚子疼得蜷成只大虾一般、只是在勉力支撑着摇摇晃晃而没有倒下的中年白人,直接砸得趴平在地面上!
好象是意犹未尽、更象是为了泄愤一般,唐国铭俯身连续几枪托砸在中年白人身上,再又狠狠几脚踢在不致命、但却会让人疼得厉害的身体部位上。
蜷曲着身子抱住脑袋在地上翻来滚去,中年白人甚至都不等缓过了肚子上痉挛感觉,已经大声哀叫起来:“先生,先生!这是为什么?我们同意你的提议,立即可以支付!我们……”
唐国铭脸色狰狞地停止了殴打:“支付给你们么?二百五十万美元的奖金是不是太多了点?我怀疑你的老板没有这样大方!”
中年白人松开抱在脑袋上的双手,露出一脸惊谔的神情:“你在说什么?我一点也不明白!”
刻意地阴声冷笑着,唐国铭也不去回应中年白人的演技,自动步枪据枪上肩枪口冲着人群,在其中三个比其他人质明显显得精壮一些的人头上一一点过:“弗兰兹先生,卡尔先生,沃尔夫冈先生,你们三位可刚刚接了笔好活,那得多亏你们的舒伦堡先生对你们的刻意照顾!请出来接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