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林如海说,他比自己要懂得怎么把握皇上的态度。
事实也确实如此。
林砚手心渗出层层汗渍来。幸好,幸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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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
一份密报呈到御前。
皇上先看了第一张,得知林砚挨了顿好打,轻笑起来,“我这位师弟,我还是有些了解的。他与我写信为儿子求平安,言辞恳切,便是想让他远离风波。没想到老子这边费尽心力,儿子那边却自己把自己往漩涡里推。以如海的脾气,哪能不生气,不打死便算好了。”
戴权低着头,低低应了一声,一言不发。皇上信任他,不避讳,他的眼珠却不能往密报上看。
接着是第二张。江南大案,康郡王主理,林如海协理。扬州姑苏金陵一带,大半官员落马。杨知府,葛鸿畴等十来名甄家嫡系官员收押,康郡王主张押送回京,却被林如海以各种理由拦下,就地处决。好狠的手段。
皇上手指在那些死去官员的名字上一一划过,眼光一闪,摇了摇头,“如海子嗣不丰,将林砚看成命根子。当初林砚如何凶险,这些人哪一个没插一手。如海心里怎会无恨。罢了,不过是一群禄蠹,只当是给如海解气倒也无妨。只是……”
皇上言语一顿,微微凝眉,司徒岭劝说无果倒是顺水推舟了,只怕也是想着讨好林如海的意思吧?
皇上拿起最后一张纸,上头言及司徒岭借着林砚的伤,送了不少东西给林家,甚至亲自去看望了两次。可惜林如海都不在府里,未曾遇上。
皇上眉眼弯弯,笑了起来。手指在桌面上一下一下地敲着,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一个小黄门走进来,“皇上,明玉郡主落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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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啦!
贾母手中的茶盏落了地,身子也开始摇晃起来,“你……你说什么?”
王夫人跪在下方,哭得泪流满面,“老太太,你救救元姐儿,救救她!”
贾母咬牙切齿,“明玉郡主得了清惠长公主的亲眼,如今风光正盛。元姐儿去惹她做什么!”
“元姐儿是无辜的,她是被甄贵妃摆了一道。可如今查到的证据都说是元姐儿所为。元姐儿不过是为甄贵妃做了个中人,寻借口约了明玉郡主前去荷花池罢了!”
贾母厉眼扫过,“元姐儿怎么会为甄贵妃做中人?”
王夫人眼神闪烁,奈何如今局势已非她能解决,她只能和盘托出。贾母听完,哗啦又摔了一个茶盏,指着王夫人,气得浑身发抖。
“你……你这个蠢妇!元姐儿就毁在你手里了!你怎么就不想想,元姐儿是皇后宫里的人,若是皇后做主让元姐儿伺候皇上也便罢了。甄贵妃出手,对皇后来说,元姐儿于她就是背叛。后宫凤印在皇后手中,即便得逞,元姐儿能得什么好?皇后岂会放过她?
再说这甄贵妃,苏家和甄家多大的仇怨!甄贵妃怎会提出要见苏瑾,与她冰释前嫌,替甄家向她致歉?若真如此,这并非什么不能让别人知晓的,想要待甄家来缓和与苏瑾的关系,大可放在明面上。何须搞这些小动作!
元姐儿还不至于这么傻,就此信了!说,可是你在中间传信时模糊重点?”
王夫人身形一摇,面色煞白,颓然坐在地上,是她害了元姐儿!
这情形不必问,贾母已然知晓答案。她将拐棍锤得震天响。
“滚!”
老太太闭上眼,好容易缓过这口气来,心底暗暗斟酌,且看吧。不论如何,元姐儿也是她带大的,贾府也绝不能担这样一个谋害郡主的罪名。
倘或……倘或宫中没有转机,她便也只有拿出杀手锏了。
但愿皇上能看在她们献上了那人的份上,宽宥了元姐儿,若能因此让元姐儿常伴左右便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