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奇,他儿子好多个,从没哪个敢这么和他说话,还讨价还价。便是性子最倔的老九也不敢。对上林砚那双满是期待的眼睛,司徒坤居然气笑了。
“你倒是打得好算盘!休想!”
林砚一张脸瞬间由晴转阴,“那宁郡王那边?”
这得寸进尺地耍心眼啊!还是明目张胆的耍心眼!
司徒坤一眼瞪过去。林砚脖子一缩,非常识时务地立马跪了下来,“学生遵旨!皇上放心,学生一定用心想法子让宁郡王的店铺在京都独树一帜,独领风骚,独占鳌头,独……”
司徒坤噗嗤笑出来,“行了!少在朕面前耍嘴皮子的花腔。你记在心里就好。也不急这一时。眼前什么最为重要 ,想来你分得清。”
林砚贱兮兮笑着应是。
司徒坤转头嘴角勾笑。老大,老五,老三当中,老大因年长数岁,已有军功在身。老五生母为贵妃之尊,虽甄家是他心腹大患,却不能不说甄家给了老五不少钱财助力,帮着拉拢了许多门生党羽。
老三势力最弱。他比老大小好几岁,身无寸功,母族又式微,也唯有老九这个帮手。倘或老九出息,自有他的好处。
平衡之道,不外如是。
再说,他将老五放了出来,还给了差事。总得再帮老三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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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王府。
小叶子跪在下手瑟瑟发抖,如同筛糠一样,连声音也是如此。
“奴婢……奴婢知罪,请主子饶……”
哗——
寒光闪过,小叶子的脖子上出现一道红痕,紧接着鲜血喷薄而出。
砰。小叶子就这么倒了下去,睁着眼睛,嘴唇还在微微颤动,可最后一个“命”字却没能吐出来,也再也吐不出来。
司徒峥将利剑插回侍卫的剑鞘,慢条斯理地取了桌上的帕子擦了手,将染血的帕子往小叶子身上一丢,神色冷漠,“扔了!”
侍卫似乎对这等情形早已习以为常,神色未变,扛了小叶子的尸体往外去。
幕僚魏先生站起来,微微皱眉,“既是被皇上的人送回来的,倒也怪不得小叶子。皇上能留着她的命,而不是送回来一具尸体。想来也并没有因此怪罪殿下,不过是一个警告。林砚所做之事,皇上不容别人插手。”
司徒峥压根没将小叶子这蝼蚁的性命放在心上,他看着窗外,眼峰如刀,“先生可听闻过千里镜?”
“几年前,大周尚有诸多西洋商人来往,彼时,在下曾听闻过。”说到此,魏先生大惊,“殿下的意思是,小叶子之前拿回来的那乱七八糟的东西,是林砚做千里镜用的?”
“千里镜,据说还有个名字叫做望远镜。父皇手里就有两只。本王幼时还玩过。可惜那东西据说是简易版,能见的不远,也只能作为玩意,当不得大用。老九却十分喜欢,死缠烂打讨了一只去,寻常打猎时用一用,却也不怎么趁手。”
倘或林砚真能做成,那可是大功一件。
司徒峥眸中闪过一道寒光,林砚那日可是从玻璃厂出来的,而玻璃是林砚弄出来的如今便是别人不知,在皇家已不算是什么秘密。再有,玻璃厂刚建成不到十日,皇上已下令从京畿大营抽调了三百精兵给老九,守卫玻璃厂。
若只是怕玻璃配方外泄,哪里需要这么多人手,还都是精兵?
司徒峥突然站了起来,若是如此,那么便不是“倘或林砚真能做成”,怕是他已经做成了。至少也是有苗头了。否则,皇上不会如此大手笔。
“可惜本王没有个嫡亲的妹妹。”
这话里竟是有结亲之意,魏先生大是惊诧,“殿下的意思是?”
司徒峥不答,可面色却已表明了一切。
魏先生心里有了底,言道:“殿下若有此意,倒也不是没办法。”
司徒峥摇头,“不是同母的,便是依附于我也不稳妥。”
“殿下可还记得贾元春?”
司徒峥大愣,“贾家前不久才放出宫的那位女官?”
“林家与贾家是姻亲,林砚上京后一直住在贾家。听闻贾家老太太对他疼爱有加,他对老太太也很是敬重。想来关系不错。
贾元春虽是荣国公之后,但贾家如今已不比当年,她还是二房所出,身上还背了谋害郡主的罪名,瞧在林砚的面上,给一个侧妃的名分,也不算辱没。”
司徒峥心动。
虽然这主意迂回了些,倒也不错。江南传来的消息,林如海极为看重正室夫人。而这正室夫人还是贾老太太的独女,两方关系自是非比寻常。若能得了贾家女,林家说不定会偏上一两分。
不过,亲王侧妃之位就那么两个。想要投诚的,或是他想要拉拢的,不在少数。一个贾元春,他还要看看她当不当得起。
若她有能耐也有心,林砚就住在贾府,而她还是贾家的大姑娘,有的是机会可寻。
司徒峥嘴角勾起一抹轻笑,“姑母的梅园想来如今已是都开了。往年每到此时,姑母总会办赏梅宴,邀请各府的太太姑娘相聚一堂。这倒是个好机会。”
魏先生却有些为难,“殿下可是忘了,明玉郡主因贾元春而落水,清惠长公主在凤仪宫还发了好大一通脾气,怕是不会乐意请贾家。”
“也不必姑母出手,每年各王府都能得好几张帖子,可带了自己的亲朋旧友一起去、。本王同王妃说一声,让王妃到时候带了贾元春去便可。姑母夫死子亡,孤家寡人一个,在父皇跟前有体面,也懂得怎么做人。还不至于为了这点事,博了我诚王府的脸面。”
司徒峥声色狠厉,眼神尖锐,志在必得。
中宫无所出,嫡子空缺。他占了长字,又是如今唯二的亲王之尊。他不信,那个位子他要不到。
更不信,贾元春会不动心。
女人嘛,只要抓住了她的心,你叫她干什么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