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其他各处的贼曹来,又怎么会才来两次,且不说这里的东家老鸨会上来巴结,就算是自己花银钱也是花得起,吾闻那徐州州府贼曹,他自己开了铺子,又有船行、车马行,全州上下谁不给他的生意几分面子,每曰里大笔银钱进帐,这等地方又怎么来不起。”
说到这里,那张生脸上全是羡慕之色,周澈笑着说道:
“本官没到这目前位置前,只是个县乡之吏,但本官在豫州有多大的产业,如何行事,张贼曹也应有耳闻吧,你现在不过是一个布庄、一个菜园,连下面的附属官、橼吏都要设局坑你,难道你不想威风些,难道你不想发财?”
被周澈这么一问,张生浑身一颤,胖脸上的笑容也是僵住,迟疑着说道:“某当然想要这般,可这里同京师一样,这么多勋贵豪强,哪有我这个贼曹耍威风,捞好处的地方?”
周澈笑了笑,开口说道:“京师是天子脚下,大家自然要收敛些,可谁人敢对法官不敬,这江东余杭城是什么地方,在这里扬州刺史府为何单独安排贼曹在此,又是为了什么?不就是让你们监视刺探,防着他们这些地方豪强有什么不轨之心,你何必怕他们呢,他们怕你才对!”
“周君啊,可是某家势单力孤,怕是”
“怕什么,本官给你做主就是!”周澈端起酒杯,悠然说道,张生还在那里满脸苦恼,看到周澈这个神色,猛地激灵,碰碰几个响头,因为动作太大,外面的周仓都探头进来看了下。
“周君的提携,下官!不,小人粉身碎骨,给...给周君做牛做马。”
再迟钝的人也知道,周澈刚才这番话是在招揽了,而且周澈没有空口许诺,实权和发财,这都是周澈绝对能给到的,张生平素里再怎么低调,可坐在州府贼曹这位置上,又开着布庄菜园,怎么不想升官发财。
“起来说,起来说,曰久天长,本官看你的表现。”
“请周君放心,某家一定将君之吩咐当成圣旨一般。”
“你的心思本官知道,但这话可就大不敬了啊!”
张生磕头如捣蒜,周澈笑着点了句,正在这边说话动作,外面却有人柔声通报道:“贵人,莺儿姑娘到了!”
本来那张生感激的涕泪交流,在那里磕头表示忠心,听到外面的通报,却好像是个兔子一般跳了起来,在那里掏出快帕子飞速的抹了抹脸,整理下身上的袍服,还清了清嗓子。
看到周澈有些惊讶的目光,张生尴尬的干笑两声,小声解释说道:“周君,在莺儿姑娘面前总是要规矩些,要不然失了咱们朝廷官员的体面”
这解释真是让人哭笑不得,堂堂五百石品秩的州府贼曹,在一个画舫的名伎面前讲究体面,周澈愕然,不过随即也是反应过来,在这个时代,这也算是追星了。
莫说这张生,就连周澈都被这莺儿姑娘吊起了胃口,如此高雅讲究的雅间,如此大的面子,让人这般的作态,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女人,还真是让人期待。
听到外面环佩叮当,两名清秀的侍女挑开了雅间的珠帘,一名身着淡色襦裙的少女走了进来。
的确是美人,这个没什么疑问,但周澈还是眨了下眼睛,又是仔细的打量了次,说是少女,进来的这个女孩子身量颇高,差不多比周仓矮一个头,身材匀称这个不必说了,让周澈感觉到恍惚的是这莺儿的相貌。
第一眼看的确是个清纯之极少女的模样,但再看却觉得她脸上全是娇媚,却是个艳丽的绝色少妇,这种绝顶的清纯和艳丽,看似苗条,实际上却凹凸曼妙的身材,漠然有礼,又似乎热情似火的神情,种种结合在一起,让这个少女或者是女人的莺儿显得妖媚无比。
周澈愣了愣,摇头感慨了下,这样的相貌风情,在什么时候都是颠倒众生的尤物,怪不得张生这样的作态。
“奴家莺儿,见过张君,见过这位周君!”
周澈很少出入这等场所,却也知道所谓的红牌名伎都是故作一副冷冰冰模样,自高身价,眼前这位莺儿倒是热情的很,声音也好听,温柔软糯,其中又有一丝丝沙哑,更显得不同。
这边周澈没说话,张生却手足无措的站起,笑着说道:
“莺儿大家这般赏光,张某实在是荣幸,这位周君第一次到余杭,久闻莺儿大家的大名,这次特意来听听莺儿大家的曲子,还请莺儿大家献艺啊!”
张生的模样都是落在周澈的眼中,周澈忍不住摇头,不过是一个女子,至于这般,居然拉大旗当虎皮的,将自己都都给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