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彤彤的太阳挂在艳丽的朝霞上,光彩夺目。沽河静静地躺在平原中央,清澈的河水上飘浮着一层淡淡的薄雾。两岸都是浓密的灌木丛,半绿半黑,悄无声息地卧在沽河身旁。
周澈骑在劲足绿螭骢身上,一动不动地望着沽河。
沽河的这段河面不是很宽,大约三十几步的距离。十几条木船正在河面上来回忙碌着,把士兵和战马运到对岸。
周澈的靖边铁骑在突袭战中大约损失了三百多人,一百多名伤兵还在渔阳城里养伤。他带着一千六百多名骑兵战士昨天下午从渔阳城中穿过,由渔阳城北门外的木桥渡过沽河,急行军一百多里赶到此处。他命令部队一边在河边休息,一边趁夜再次渡过沽河。此处距离长青围六十里,距离长青湖八十里。
周澈的思绪又飞回到昨天那间议事的屋内。
他的提议几乎遭到了所有人的一致反对,除了极度渴望胜利的刘虞。
刘虞的压力非常大,马上就要进入春耕季节了,但鲜卑人的入侵似乎才刚刚开始,这让他心急如焚。如果不能在春耕之前赶走敌人,今年幽州的田地将荒芜一片,颗粒无收。没有哪个百姓会在敌人随时冲进家园的时候,还会固守在田地上种耕。下半年没有收成,幽州的百姓将怎样生活,冬天怎么办?没有收成,国库就更加匮乏,幽州的经济发展,扩充军备都会成为一纸空谈。刘虞渴望奇迹,渴望击败敌人。
周澈的建议非常冒险,但非常具有诱惑力。
渔阳太守何宜嗤之以鼻,不予理睬。田楷言辞激烈,希望刘虞放弃这个冒险,还是固守城池为上策。鲜于辅不置可否,他不知道周澈的计策会不会成功,但直觉就是周澈有些一厢情愿,似乎轻视了敌人的智慧。阎柔站在田楷一边,他认为在胜算不大的情况下,倒不如集中力量固守城池,再招援军。
刘虞最后还是决定冒险,就象当初在卢龙塞他信任周澈一样,他相信周澈一定会成功。
他对周澈只说了一句话:“带你的人出发吧。”
周澈望着自己面前这个瘦弱的年近半百的男子,望着他脸上深深的皱纹,望着他坚毅眼神内的睿智和信任,他突然觉得自己可以为他而死。他激动地跪下给刘虞必恭必敬地磕了三个头,然后转身离去。
“皓粼…”
周澈听到田衷在喊他。他敬重田衷,所以他不允许田衷在私下的时候还喊他什么官职,何况田衷还是他的救命恩人。一个打了一辈子战的人,本身就是一个传奇,一个英雄,他应该得到所有人的尊重。周澈就象对待自己的长辈一样视田衷为自己的亲人。
“对岸还有两三百人,渡河马上就要结束了。你到前面树林里去休息一下吧。”田衷关心地说道。
周澈笑笑,“老伯,你累了一夜,还是你去休息吧。”
“人老了,睡眠少,没有什么关系。你是一军主帅,可不能累垮了。”田衷笑着说道。
“此次深入敌后作战,要的就是灵活和速度,所以保持充沛的体力非常重要。”
“跟着你打仗,惊险刺激,快活。”田衷轻声笑起来。
“这次卢龙塞的老兵有牺牲的吗?”周澈问道。
“两个。不过季宪的斥候队情况不错,老兵们都活了下来。就是我这把老骨头,总是死不掉。”田衷摇摇头,失望地说道。
周澈无言以对,默默地看着他。
“我们这次绕到鲜卑人的背后,是不是又要去袭击他们的大营?”
周澈摇摇头,小声说道:“是去烧他们的粮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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