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不犹豫地撤退了。
东方的地平线上,一轮红日缓缓升起。郑季宪带着两百名骑兵迎上周澈的大部队。
“主公,袭击成功了吗?”郑季宪迫不及待地问道。
“成了。鲜卑人要饿肚子了。”周澈停下战马,大声笑着说道,“裂狂风给你吓跑了吗?”
“一个时辰之前,他往长青湖方向去了。”郑季宪得意洋洋地说道。
“阿文的部队已经到了什么地方?”
“文军候的部队已经全部返回鲍丘河对岸,他自己带着几十骑已经上岸赶来,估计现在到昌封屯了,距离我们大约四五里路。”
“命令部队停下休息。”周澈回头大声对传令兵喊道。
巨大的牛角号声随即响彻了空旷的原野。
熊罢的脸色极度难看。
陂石山的战场上一片狼藉。死去士兵的尸体横七竖八,铺满了车队两边的路上和附近的小山坡上。许多士兵的尸体被战马踩踏的血肉模糊已经不成人形。几百辆大车被大火烧得一干二净,成了一堆堆焦黑的木炭。还有十几辆尚未烧尽的马车依旧在冒着黑烟。刺鼻的血腥味,难闻的焦炭味,呛人的烟味混杂在一起,充斥了整个战场。
现场已经找不到一只羊,更不要说什么草料了。
“首领,我们是不是立即撤军?”乌豹站在熊罢身后,小声问道。
熊罢叹了口气:“现在裂狂风没有消息传来,而羊没有了,草料又被汉人一把火烧了,更糟糕的是我们至今还不知道有多少汉军隐藏在长青围后面,如何撤?”
“根据我们斥候的侦察估算,现在渔阳城汉军应该在三四千人左右,加上鲍丘河对岸的援军,他们的总兵力大约有七八千人马。扣除留守渔阳城的部队,他们至少有五千左右的人马可供调度。在这种情况下如果刘虞和田楷倾尽全部兵力,分别从沽河和鲍丘河上游渡河,在长青湖附近包抄围堵我们,切断我们的退路,我们就很难全身而退。”
“首领,我们今天已经断粮了,草料也只剩下三天的存量。如果今天不撤,情况会越来越糟糕。”骛梆站在旁边,焦急地说道。
“在平原上我们鲜卑铁骑无敌于天下,汉人即使在长青湖附近堵截我们,又能怎样?我们一样能杀过去。”宇文伤自信地说道。
熊罢点点头,“你们说得也有道理。如其在长青围困死,不如搏一搏,一路杀回去。”
“口粮怎么办?”乌豹问道。
“杀马。”熊罢斩钉截铁地道。
几个人一时间沉默无语。马对鲜卑人来说,是非常珍贵的财产,有时候甚至超过几个普通奴隶的价值。杀马充饥,对他们来说,是很难接受,也不愿意去做的事。
周澈躺在草丛里,懒洋洋地晒着太阳。
文博和章勋,窦晓在姜枫、黄盖、韩猛几个人的陪同下,有说有笑地走了过来。知道鲜卑人即将撤兵远离渔阳城,大家都很兴奋,兴高采烈的就象遇上什么喜事一样。
周澈坐起来,招呼他们坐下。
“你们连续打了两场胜战,我们却一场都没有捞到,太不公平了。”文博笑着说道。
“你们连续两次诱敌,有效牵制了敌人的兵力,功劳很大。尤其这次,没有你们在山口渡大张旗鼓的佯装渡河,裂狂风怎么会上当分兵前来堵截?这次我们能成功袭击裂狂风的补给部队,毁尽敌人的食物和马草,你们的部队当居首功。”周澈大笑起来,竖起大拇指在章勋,窦晓两人面前连连摇晃。
“一战未打,却立首功,校尉太抬举我们了。”窦晓既高兴,又有点不好意思。
“这是事实嘛。”周澈说道,“功过赏罚要分明,士兵们才会心甘情愿的在战场上奋勇杀敌。”
“主公,我们下一步干什么?”凌锋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