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淮璟犀子间的那股淡漠惊醒了苏瑾。
看到他毫不犹豫的拎起大衣,连头都没有回,没有像以前那样甩门离开,苏瑾依靠着墙壁,环在胸前的手垂下,自嘲的咬唇低笑。
只怪她过度紧张,陆淮璟怎么可能还会再碰她?
曾经的她,只不过是时霏儿的替代品。
正品都回来那么久了,一个赝品又怎么还能入他的眼?
再则,像他这样的男人,想要什么样的女人得不到?
叹口气回到沙发上,再次点上根烟,望着熟悉陈列摆设陷入回忆中。
——
陆淮璟离开别墅,上了车就给霍子言打电话,“老地方见。”
霍子言也是刚从陆思甜那里吃了闭门羹,心情不好,急需发泄,听到陆淮璟约他,完全没有犹豫。
到了酒吧的包厢,陆淮璟面前的酒已经只剩下半瓶。
“四哥,你这是什么节奏?酒当水喝呢?”
陆淮璟没理他,又倒了一杯,一言不发的猛灌。
许是心中实在太压抑,直到一瓶喝完,瞳孔充血的攥紧了拳头,拿起手机拨出一串号码。
“给我查!苏瑾这三年都去了哪里!跟什么人在一起!所有的一个都不要落下!”
霍子言举着酒杯愣住,明白陆淮璟今天这么反常是因为苏瑾。
上次他怎么说的?看到苏瑾,这男人绝对淡定不了多久,也不知道前几次都装什么劲。
“四哥,至于吗?想知道瑾儿的情况直接当面问她不得了?用得着私底下进行吗?”
“所以,你问出个所以然了吗?”陆淮璟反问。
“呃......”霍子言顿时哑口无言。
苏瑾离开北城连陆思甜都瞒着,这次回来也是很突然,若不是媒体报道出她私下见那个主编安,到现在都不知道她就是这两年超级火的漫画家苏苏。
只能说这女人隐藏的够深,简直印证了那句话,“女人心,海底针,”让人捉摸不透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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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你越是想躲避,偏偏总有人要把你逼出来。
一夜之间,关于漫画家苏苏的新闻开始出现在各种娱乐新闻版面,连同昨晚在酒店,她的不承认,还有落荒而逃的背影,以及漫画迷在下方的评论呢,都让苏瑾心神不宁。
“也不知道矫情什么劲,以前还挺喜欢她的漫画的,怎么本人这么鸵鸟?”
“承认能死嘛?耍什么大牌!人家宫崎骏来中国还跟我们合影呢,不就签下名?摆那么高姿态干嘛?”
“瞬间对夏没好感。”
——
各种谩骂出现在下方,连原本喜欢苏苏的都在下面抱怨她耍大牌。
苏瑾很想说自己是有苦衷,不是她不想承认,而是国内的狗仔队实在太过分,一旦知道你是谁,恨不得把你全家都曝光,各种长焦暗处的拍摄,就算你是跟朋友喝口水,都能被他们写成幽会,一点隐私都没。
在当下这个互联网时代,网民喜欢看热闹,而狗仔,从来都不怕把热闹搞大,无论新闻的真假,只要达到他的目的,断章取义,题目博眼球,赚取点击,丰厚的酬劳即可。
苏瑾不想成为被他们炒作的筹码,也害怕女儿被他们曝光出来。
正苦闷着,突然看到实时更新的头条,“神秘苏苏与某富商三年前消失的太太长相完全一致。”
点进去一看,如同一记响雷把她惊醒。
是之前与陆淮璟在民政局办理离婚的照片,竟然被他们扒出来!
苏瑾没法淡定,打电话向安求助,约了地方见面。
见到安的一刻,苏瑾眼袋浮肿,一看就是没睡好。
“甜心,你气色太差了,女人可不能这样糟蹋自己。”
“你以为我想吗?”苏瑾眉宇紧皱,拿出手机指着上面的新闻抱怨:“换你,你能睡得着?”
安傲娇的撩了下额头的刘海,兰花指在屏幕上点了关闭,“有的明星还不是整天被别人骂?苏苏呀,这人只要红了,就要做好被冷嘲热讽的准备,只要你无愧于心就好,嘴长在别人脸上,你是管不了他们的。”
话虽如此,可是。“我只不过是一个幕后工作者,我也不是明星,我不想被曝光。”
“对现在的网络来说,只要具备娱乐价值,对记者来说,就是一块肥肉,你不是明星又怎样?但你的书迷都多少了?你知道有多少人都想见到你吗?苏苏你看看关于你新闻的点击还有评论,跟那些明星相比分毫不差!”
安喝了口水继续道:“你现在要做的就是保持沉默,等着这新闻慢慢的被人遗忘。”
“我还怎么沉默?再这样下去,我怕他们查到巴黎去,安,你帮帮我,我不能毁掉自己的生活.
苏瑾着急的快要哭出来,这时候她做不到冷静。
安虽然理智,但以他的能力还做不到屏蔽这些,咬牙思索了会儿,开口提到:“苏苏,眼下只能找他了。”
“找谁?”
安点开她的手机,指着那张照片上被马赛克遮住脸的男人。
“他。”
茶壶里的水凉了又热,热了又凉,直到外面开始阴天起风,苏瑾还在纠结。
“安,没有别的方法了吗?”见安不停的摇头,苏瑾干脆摈弃掉所有顾虑,“我的意思是说,除了找他,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你确定?如果什么都可以,那我现在就帮你联系公关部,召开一场新闻发布会,你承认自己是漫画家苏苏,每次出现在公众场合要当个木偶一样保持微笑跟书迷合照。”
“哪怕你不乐意不开心,也要笑,并且还要做好准备让那群狗仔把你的过往全部翻出来。”
“所以,苏苏?你做好这个心理准备了吗?”
安把话一股气的说完,果不其然,苏瑾听罢已呆滞,缓和了一会儿后,端起茶杯放在唇边抿了口茶水,她的脸色泛白,手臂微微抖动。
“我明白了安,谢谢你。”
——————
北城的冬季是干燥的冷,一旦刮起风,风沙狂起,吹在脸上,像刀子划过脸庞,刺痛。
昏沉沉的天气,街上行人艰难的步行回家,只有苏瑾慢吞吞的走着。
她两眼无神的望着前方那一长排法国梧桐,忆起当初去机场经过这里时心中所想的话,那天她对自己说,离开了就绝对不能再回头,无论多辛苦,她都不会再回到那个男人的掌控中,她要一个人带着孩子远离纷争的生活。
然而那些所向往的,构造的未来,在这一刻都将成为泡影。
*
向霍子言要了陆淮璟新公司的地址,位于北城CBD那座最高的楼——世贸三期。
站在楼下向上望时,苏瑾眼眶微微泛红,只因为这座楼带给她太多回忆。
刚建初期,陆淮璟曾开车带着她从对面的立虹桥路过,指着当时还在施工的世贸三期说:“瑾儿,那是全北城最高的大楼,你一定要记住。”
苏瑾知道他酷爱建筑,尤其是每个城市最标志性的建筑物。
在他们感情最甜蜜时期,陆淮璟会各种撩拨她,每次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时候,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苏瑾会不停的问:“陆淮璟,北城最高的楼是哪座?”
“上海除了东方明珠外,还有那座楼最高?”
男人正在兴头上,被身下的女人不停的问关于建筑方面的问题,作为建筑控的陆淮璟直接发狂。
那晚陆淮璟为了惩罚她,一次次的将她摁在沙发上疯狂的索取,还不停在她耳边闷吼:“瑾儿你给我记住!北城最高的楼是世贸三期!”
每次沉时都会重复。
“世!”
“贸!”
“三!”
“期!”
就这样,从不记地名的苏瑾只记住了这座最高的楼——世贸三期。
之所以站在电梯门前不敢按下,是因为那个男人曾霸道的提醒过她。
“大楼建成后,我会在最顶层,把你抵到落地窗前,从背后要了你,让你一边看尽北城的风景,一边体会到我要你时的感觉。”
想到这些,苏瑾都能感觉到自己脸颊的发烫,眼瞧着快到顶层,她整个心都在砰砰直跳。
终于达到,电梯门打开,虽然在楼下已经做了登记,但迎接她的依旧是闭门羹。
“你好这位女士,我们总裁说了今天不见任何人。”
苏瑾双手揪紧了包包,为了能让陆淮璟见自己,干脆亮出自己的身份。
“你告诉你们总裁,是他的前妻不请自来。”
前妻?
前台小姐愣住,上下打量了一会儿眼前的女人,只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却又不敢多言,因为这几年有传总裁妻子离家出走,还有的说已经去世,现在竟然有自称前妻的。
停顿了数秒钟,赶紧拨通总裁助理的电话,压低嗓音问了几句。
脸色瞬间大变,挂完电话马上恭敬起来,“您请这边等候。”
等候的时间是忐忑不安的,苏瑾不停的想开场白,紧张到原地徘徊。
因为贵宾室没有关严,透过缝隙看到一道纤瘦的身影抹着泪走过,苏瑾顿住,她很确定自己没看错,是时霏儿。
她走了?还是哭着?
容不得她多想,助理方文航激动的推门而入。
“太太?真的是你。”
“程助理,我——”她想说自己早就不是什么慕太太。
奈何方文航还像以前一样熟络,“先别说了太太,总裁让您进去,您先去见下总裁。”
称呼是一种习惯,不是一时半会就能矫正的,苏瑾只能放弃。
方文航推开了总裁办公室的门,示意她进去。
苏瑾进去后,方文航把门关上,然后又叮嘱前台:“一会儿谁要见总裁,都说不在!”
——
宽敞又现代化简欧风格的办公室,首先仰入眼帘的是那透明的白色纱幔遮掩住的落地窗,还有站在窗前,背对着她的那道伟岸背影。
西装革履,挺拔,明知道她已经进来,却始终稳如山。
苏瑾没办法像他那样沉得住气,直接开门见山:“陆总,我来找你是有事相求,你看你是不是能看在我们曾经夫妻一场的份上帮我把那个新闻盖下去?”
没错,说这句话的时候,她是心虚的,没有底气,甚至猜不到答案。
陆淮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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