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折扇,似笑非笑的看向顾闲,扇子上的“国色天香”四个字明晃晃的,像是在提醒着什么。
顾闲挑了挑眉。
送了一柄折扇而已,总不会意味着他往后连看都不能看一眼女子了罢。
不久后,第二批人,第三批人,第四批人也进来了。
小店一共只有五张桌子,这四批人一来,立刻就全坐满了,这四批人都在喝着闷酒,说话的很少,就算说话,也是低声细语,仿佛生怕被别人听到。
小店是不可能无缘无故就热闹起来的。
聚集在这间小店里的人,无须多问,他们都是冲着兴云庄的重宝而来。
门又开了。
矮个子店主道:“不好意思,小店人满……”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他发现自己认识门外的人,门外的其中一个人,还在不久前向他打听过消息。更重要的是,这门外的四个人怎么也不像是来喝酒的。
客栈里所有的人都不约而同的噤了声。
门外站着四个黄衫人,他们推开了门,默契的让出了一条路来,一个年纪很轻的少年人背着双手,慢慢地走了进来。
这少年身上穿的也是杏黄色的长衫,长得很秀气,态度也很斯文,他和另四人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黄衫上还镶着金边。
他长得虽秀气,面上却是冷冰冰的,无丝毫表情,眼睛盯在店里的客人身上。
他忽然从怀里摸出几枚铜钱,将其中一枚放在了离门口最近的那桌客人头上。
一枚铜钱,放在了人的头顶上。
那人瞬间吓白了脸,好像放在自己头顶上的不是一枚铜钱,而是一把锋利的刀。
那桌上的人一动也不敢动,他们就那么瞪大了眼睛,眼睁睁的看着黄衫少年将一枚又一枚的铜钱放在了他们的头顶上。
这些风里来雨里去的江湖人,竟是没有一个敢站出来反抗!
顾闲忽然听到了宫九的声音。
宫九嘴唇不动,他的声音却清晰的传进了顾闲的耳朵里。
“顾先生可知这些是什么人?”
传音入密。
顾闲想了想,也用同样地方法回道:“……铜钱会?”
宫九:“…………”
铜钱会,是什么地方?
宫九用一种古怪的表情轻轻摇了摇头。
说话间,那少年已经走过了一桌又一桌的人,他走过谁的身边,谁的头顶上就多了一枚铜钱,黄衫少年看了一眼老人和小姑娘的那张桌子,转身向着顾闲这桌走来。
他自怀里摸出铜钱,缓缓伸出了手。
宫九也动了。
他的手极慢极慢的抬起来,黄衫少年分明看见了他抬手的模样,却偏偏没法躲开那只手。等他回过神时,宫九已经握住了黄衫少年捏着铜钱的那只手,他轻轻一翻手,手指又在人手上的几处穴道轻轻拂过,黄衫少年便不自觉的松了手——
铜钱落在了宫九手里。
宫九笑眯眯的将那枚铜钱放到黄衫少年头顶上,微笑道:“既然这铜钱是你们铜钱会的东西,那我们便按照你们的规矩来。”
黄衫少年:“…………”
谁是铜钱会?!
宫九摇了摇手指,提醒道:“小心些,若是铜钱一不小心掉下来了,我立刻就让你人头落地。”
黄衫少年勃然大怒,他刚要动,一枚瓜子忽然飞过来,点在了他胸膛的大穴上。
“!”
他顿时僵住了身体,一动也不能动了。
铜钱则稳稳地放在他的头顶上。
宫九回过头,半真半假的埋怨道:“顾先生,点上了还有什么意思?”
刚刚出手点住黄衫少年的人,自然是顾闲。
顾闲掀了掀眼皮,道:“我这是救了他一命。”
门外的四个黄衫人愣住了,他们互相对视一眼,怒喝一声,不约而同的冲进了小店,不想只冲进了两步,一柄飞刀便深深地插进了第一个黄衫人的脖子。
那人龇目欲裂的瞪着李寻欢,直挺挺的倒下了。
有人惊叫道:“小李飞刀!”
阿飞也拔出了他的剑。
快剑阿飞的剑,果真是世上罕见的快,他不仅快,还常常一击毙命。
四个黄衫人接二连三的倒下,李寻欢低头咳嗽了几声,对店里的众人道:“给诸位一个把铜钱扔下来的机会,诸位是走还是不走?”
叮叮当当的一阵响后,那几桌客人皆是扔下铜钱便夺门而出,不管地上横躺着的几具尸体。黄衫少年僵在桌前,一动不能动,头上还顶着一枚铜钱,又窘又怒,满脸通红。
晴朗看了看地上的几具尸体,立刻别开了视线。
顾闲揉揉她的脑袋,对李寻欢道:“看来暂时是不会有其他人来这里喝酒了,李先生,要不要去兴云庄见一见故人?”
李寻欢犹豫片刻,摇了摇头。
“还请顾先生替我向龙四爷问个好。”
顾闲颔首道:“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