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之间纵横百里,连杀风雷庄冯聚,青莲镇葛斌,莫生谷刘连城,翠水溪方枪,你很了不起。”墨衣的公子对于自己到底是不是顾长安这一点不置可否,只是淡淡夸奖起对面的年轻人。
“没什么了不起的,因为他们都不算是江湖上成名的人物。”年轻人没有接受对方的夸奖,漫不经心地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你居然还敢来见我。”墨衣公子看着他把茶水斟满,缓缓扔出了这句话。
“我为什么不敢?”年轻人很是不羁地挑了挑眉毛。
“现在江湖上人人都知道见过剑魔西门最后一面的人是古小安,而你……”墨衣的公子原本停下的手骤然又一次扣下一粒算珠,发出了啪的一声脆响,“就是古小安!”
“你为什么要来见我?”
“因为你是顾长安。”
“你既然知道我是顾长安,你就更不应该再来见我,因为江湖上人人都知道,剑魔西门乃是我顾家之神,佑我顾家一百三十余年,如今他死了,我很难过。”
“我也很难过。”古月安举起手里那杯早就凉掉的碧螺春,并没有喝,而是像在祭奠谁一样,全都倾倒在了地上。
“是他让你来找我的?”顾长安操持着算盘的手慢慢柔软下来,眼神怔怔地望着不知道何处,眉眼间透出一股哪怕再整肃的衣冠再冷峻的面容都掩藏不住的独属于女子的哀愁。
“受人之恩,忠人之托。”古月安将撒空了的茶杯重新放在了桌子上,静静地看着对面这个女人。
顾长安很快就从那种悲伤里脱离出来,整个人恢复到了原来的那种整肃冷峻,再也找不到半点属于女子的气息,她的眼睛里只有近乎冷酷的理智,她向后靠在了椅背上,两只手十指张开交叉在了起来,两根食指轻轻摩挲着,看着古月安说:“长安城很大,四颗人头可填不满。”
“那巧了,我的刀也很快,快到四十颗人头都不够我斩的。”古月安也学着顾长安的样子向后靠在了椅背上,但他就没顾长安那么规矩了,他一边向后靠,还一边仰头,在他的身后就是簪花楼,只可惜人丁冷落,现在连曲都不唱了。
“长安城也很小,小到最容不下年轻人,年轻人的血在这里干的特别快,所以我总是劝他们去京城,你也该去京城。”顾长安还是保持着那个姿态,一字一字地说,不快也不慢,给人一种好像精密的仪器般的感觉。
“天下那么多人都去京城,京城一定热闹的很,而我这个人,偏偏最不喜欢热闹。”古月安还是懒洋洋的样子,这样子打哑谜,让他有点困了。
“这是我顾家自己的事,和旁人无关。”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一直安坐不动的顾长安忽然前倾,双手撑着桌子,整个人半伏在了桌子上,明明是一个面孔精致到近乎妩媚的女人,在这一刻,却是莫名的给古月安一种猛虎下山的错觉。
“可我偏偏最喜欢多管闲事。”古月安没有被她吓退,和她对视着。
两个人对峙了很久。
然后顾长安重新坐了回去,用她那双白皙细腻的手掌轻轻拍了拍,很快,那个之前领古月安上楼的掌柜的就迅速而无声地来到了她的身后。
“带这位公子去后院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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