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得很漂亮。
哪怕是回来,他的目的不纯,为了救牢里的女人。
容厅曾有很多次压迫他,彻底回归容家,他一直不同意。前段时间,容厅提了要求,可他依然拒绝。
今天……
在今天他唯一的儿子死去的这天,他要认祖归宗。
目的是什么,容厅心里清楚的很!依然是要保牢里的那个女人,因为他清楚的很,把明嫣送进牢房里,是最安全的。而历来,容家的掌事者,手里才有很多权利,在警察只要不过份,基本都是一言九鼎。
如果厉弘深不当这个总裁、如果厉弘深把明嫣放在外面而不是警局,容厅想要整死她为自己的儿子报仇,有百种方法!
第一次回来,为了女人。
今天,还是为了女人。
容厅死死的咬着自己的牙!他是仗着自己想要血脉、不会把死去的儿子的亲生孩子赶出去,才说认祖归宗。
他肝颤,愤愤的看着他,“厉弘深,你是真心的。”
“是。”
“所以,你应该叫我什么?”
容厅盯着他的眼晴看,他最后一欠叫爷爷是在他三岁时,抱着他的脚,不许他打向盈盈,哀求。
两人之间有一分钟的沉默,谁也没有说话。
一分钟后,厉弘深弯腰,“爷爷。”
容厅脸颊抽搐,听到这个声音,竟想哭又想笑,“好,厉弘深,你有种。明嫣这个女人,我暂时不理,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处理掉她,否则我亲自动手,公司我依然给你。你搞清楚,你就算把她送到牢房,我依然能把她整到死。”
这段话他是咬着牙说出来的,眼眶竟猩红,连他自己都分不清,这种猩红从何处而来。或许今天儿子的死亡,又或许是那一声爷爷,又或者说他觉得他这个傲气的孙子,已经在向也低头。
他拿着拐杖进去,步履竟已蹒跚,他,毕竟是老了。大孙子都已经三十……
明嫣啊明嫣。
无论厉弘深是不是为了护她,把她送往监狱,这口气,他怎么咽得下去。回到房,不到片刻他的贴身管家就已经过来,“容老。”
容厅看着自己的脚面,脸颊鼓动好大,他正在憋气。几秒后,深呼吸一口,“这件事,你怎么看。”
“抱歉,我真的说不好。大少爷能叫您一声爷爷,实在是难得,虽然他动机不纯,但……既然叫了,那就别想要有停的那一天。至于那个姑娘……我实在不知道说什么。”
容厅哼了一声,“这小子倒是很能拿捏我,他算准了只要他喊我爷爷,我就不会把他赶出容家。你去草拟一分离婚协议书拿给他,让他签。签好之后,再回公司重新任职。”如果他不坐在梵爵的总裁之位,他护不了明嫣!
正好现在这关头,公司里很多董事也不同意让容月卓上。
“可大少爷一旦上去,那明嫣……自然会出来,全身而退。”毕竟是一个精神病。
“我没有想到他会给我玩这一招,否则……”容厅死咬着后牙槽,愤恨却又无力:“我不会让那个女人出来,这小子对我是恨之入骨。我总不能真的要了明嫣的命,让我死了,他还要恨得来刨我的坟。”
“那你打算……”
“我要她,坐穿牢底,一辈子都别想出来!”
七个字,沉沉落地,铿锵有力!
管家不自觉站直了身子,在监狱里,没有悲欢离合,没有喜怒哀乐,对着那个墙壁,了了残生,没有希望,没有盼头——
人最痛苦的不是死,而是,生不如死。
……
屋外。
男人靠在门口,无声无息。漆黑的走道,没有一丝光亮。他那双好看的桃花眼也被这夜色而侵没,漆黑不见底。屋里的人,那声音一字一句的都传了过去……
仰头,头顶快要抵到了墙,喉结突显。轻轻的叹息声从唇中溢出来,转身,离去,依然悄声无息。
……
迈巴赫驶出了容家,夜色深深。大灯射出两束玄白的光来,不快不慢,转弯,下坡,到正道。从黑暗处走到光明,车子没有窗户降下来,车影浮过,男人那冷色的脸一晃而过。
直达另一个医院,停车,却迟迟没有下楼……停车场里,昏暗不清,燃起了烟,烟雾在空旷的场地肆无忌惮的飘,久久不散。
半个小时后,他才下来。
到病房。
却没有开门,站在门外。
两分钟后,里面的人已经感觉到他来了,打开,看着他,目光幽幽,无泪无笑,很干涩,“既然来了,为何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