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筵席之上,岂得妄言!”
习朔君未及言语,位列上首的页真已然拍案而起,俨然一副保护妹妹的态势。
“我如何妄言?”
“她若不是我的妹妹,那毕叔叔觉得会是谁?”
眼见话题越牵越远,习朔君心中轻叹一声,冷冷打断两人的“双簧”,道:“此问不解,只怕众人心中皆会留下疙瘩。毕符,我尊你一声前辈,那是给你们商司一个薄面,不想你不领情,竟如此出言辱我!士可忍孰不可忍!既如此,便别怪小女不留情面,要将你驱逐出去,来人……”
“等等。”众人刚从这些激烈的言辞中醒过来,那个女人已然准备驱人了,性子急些的立刻出口阻止,满心疑问道:“此话何意?”
“何意?”习朔君瞥一眼那位发问的人,眼中闪过一抹精光,状作愤懑不已,道:“就你和我父亲那样的……交情,如何会不知晓我母亲和我的存在?如今众目睽睽下明知故问,你当何居心?让我当众出丑,让这场筵席办砸,让人心分崩离析,也许短时期对你们有利,但你会毁掉整个西奎的招牌,那样的繁荣,能留到几时?”
“你……”
大个子指着习朔君,半天憋不出一句话来,她的话,半真半假,却是极易洗脑,连他都不知晓该如何辩驳。
只是,被强行洗脑过的吃瓜群众不再满足看戏,纷纷加入口水战,各抱心思,勾心斗角。
“你……”这是一些稍微委婉些的。
“你怎么如此糊涂,都这个时候了,还想为页梓做无谓的挣扎。”这是一些性子急躁的。
“你这样的人,早就应该和页梓一起滚蛋!就你经营的那破商司,还想称霸西奎,趁早关闭吧,免得丢人现眼!”这是一些懂得识别形势的人。
坐收渔翁之利的习朔君满意地回到自己的座位,看看毕符的黑脸,看看页真的黑脸,心中大快!
人言可畏,又是一处擦抹不掉的污点,饶是脸皮再厚,毕符也是片刻都待不下去,最终在众人的唾沫中仓皇出逃,狼狈至极。
酒能生乐,不消片刻,众人已然忘却那端小插曲,继续流连于席间,觥筹交错。
特别是露了相,出了名的习朔君,桌前恭维敬酒的人络绎不绝,酒一杯一杯下肚,客套话说了一遍又一遍。即使事先耍了些小手段,但终究喝得多了,头开始昏昏沉沉的。
“阿月姑娘,听闻今日赤域阁阁主会亲自莅临,如今筵席将尽,而人至今未到,可是中间生了什么变故?”
赤域阁主可是个敏感话题,在场众人大多奔他而来,一直不见身影难免心急意乱,如今有人率先开口,自是最合众人的意。
隐约听到有人询问班皪的事情,习朔君心中一个咯噔,知晓直言定会引起众人不快,正想借着酒劲混过去,不料正在此时,包间的门被人从外面缓缓打开。她循声望去,目光的尽头,那似乎真是某只狐狸的模样。
这一刻,瞬间心安,连生硬的门轴转动声都如此悦耳动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