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三趴我耳朵边,说:藏獒在藏族人的心里,地位很重,他们视作亲朋好友,放下,不要让冲突更加剧烈。
我压了压手,让胡七七放下。
胡七七一松手,那獒狗顿时乖巧得像是小猫一样,灰溜溜的退了回去。
胡七七是狐族,狐狸可是野兽,她身上散发的野兽气息,让獒狗不敢近身了。
我拱了拱手:诸位兵爷,我李善水这次来西藏,绝对不会是为了皮子,也不会是挖眼的人,事实上,我们正是为被挖了眼睛的人,来报仇的。
我指了指成妍:她的表弟,在日碦则附近,被挖了眼睛,我们过来,就是来找出那挖眼人,报仇的。
“是的,我的表弟,被一个老喇嘛把眼睛挖了。”成妍的眼圈都红了。
巴尔扎冷笑道:你说你是来复仇的?我不信。
“滚丫的,信不信关你屁事。”风影实在搂不住火了:给你们风爷让开?再不让,风爷就动手了。
他这次真把袖子捋了起来。
巴尔扎寸土不让,他说:你们脚上有血迹,车里有登上的装备,我怀疑你们的路子不正,跟我回去见天通侍,天通侍让你们走,我就让你们走。
“管你什么天通侍,地通侍,我现在就要走,你们谁敢来,手底下见真章!”风影戳着自己的鼻梁骨,怒喷巴尔扎。
“那就瞧瞧呗。”
巴尔扎抬起了弓弩,对准了风影。
风影反手从衣服口袋里,摸出了符纸,看来是要摆上风水阵了。
大战一触即发的时候,突然,道路两边的黄色山脉里,传来了一声清晰无比的哨音!
哨音十分明亮,惊得天空中盘旋的秃鹫,径直飞走。
“天通侍来了。”
“天通侍过来了,你们这群人,是生是死,全看天通侍的!”
“请天通侍!”
家兵们,都单膝跪地。
我往边上一望,只见,大概一百来米的黄色山脉上,一位穿着黑色长袍的人,骑着高原马,缓缓往下走着。
没三四分钟的功夫,那黑色长袍人,离我们仅仅二三十米的距离,她拉住了马匹,站在原地。
我也看清楚了这个黑袍人,她是一个女人,尽管她的脸上,带着一个银色的“不动明王”铁面具,面具凶神恶煞的,但是看身材,能看得出来是个女人。
她的右边肩膀上,探出了一把刀柄,左边肩膀上,探出了几十只羽箭的尾巴。
她的马匹上,斜挎着一张劲弓。
这位日碦则的天通侍,穿的衣服,也并不完全是黑袍,在她的肩膀上,搭着两枚虎牙金属护肩,腰上缠了一条银色的金属腰带,说不出的英姿飒爽。
龙三对天通侍喊了一句:天通侍司徒将军,我是龙三,你见过的。
天通侍爆发出了一阵威严的女声,一句话的所有词,都十分精炼,每个词念得很清晰,没有尾音,干净利落。
她抱拳说道:龙三爷,我以前敬你是个文化人,专程请你去天通海坐了一次,喝了青稞酒、酥油茶,找你也询问了一些知识,但现在,你带着外人进日碦则,这群外人身份不明,你龙三……莫非是为了钱!
龙三笑道:哈哈,天通侍,我龙三是什么人?我贱三爷能是见钱眼开的人吗?我身边的这些兄弟,那都是个顶个的好人,个顶个的江湖好汉,和你天通侍,绝对投缘!
“我天通侍素来不见外人,也没什么投缘不投缘的。”天通侍指着我们进日碦则的路,说道:龙三,不管你是为了钱,还是为了什么,现在我司徒艺琳卖你一个面子,你带着你的人,原路返回,我不管你们是挖眼人,还是去可可西里打皮子的人,放你们一马。
“天通侍是吗,在下东北招阴人。”我也站了出来,对天通侍拱手,说道:我们来日碦则,是为了给被挖眼的人报仇的,我和你天通侍是同一条战线的人,不要那么见外,日碦则那么大,容得下我们几个外人。
天通侍发出了一阵阵的冷笑,说道:以前我阿爸给我讲过一个故事,一只狼,披上了羊皮,进了羊圈,说要为那些死去的羊儿报仇,结果那只披上羊皮的狼,在羊圈里,吃掉了所有的羊,我阿爸说……看人就像看“披着羊皮的狼”,不是看那只狼的外表怎么样,而是看本质。
“看本质,我们也是好人。”大金牙拍了拍胸脯:你们不要气死你大金牙,你把所有人的心脏掏出来看,就我们几个是红心的,其余的都是黑心。
“哼!”天通侍冷笑连连:花言巧语!退出日碦则,否则,就别怪我这个天通侍,不近人情了。
她说着,绷紧了马匹的缰绳。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天生阴媒”——铃铛妹纸又“羊癫疯”发作了,她突然快速往天通侍的方向跑了七八步,猛的扑在地上,匍匐着往前爬了几下后,猛的跳起来,对着天空砸了一拳,然后又指着身后的巴尔扎,用一种十分冰冷肃杀的语气说:他……今天晚上就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