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你学长呢。”
卿卿目光微闪,很自然地搂住曾嘉于的胳膊,半侧过脸望向两个青年,面露得意,“读书?这你可走眼了,我都参加工作快十年了。”
她顺势用力摇了下曾嘉于,眨着双眼,带着撒娇的语气,“老公,你说是吧。”
如果这世上还剩最后一个雄性物种,对她半分兴趣也没有,她相信一定是曾嘉于。
曾嘉于如遭雷击,“老公”这个词他自然明白意思,田美兰平常就这么叫曾文铣,那是关系最私密的两人,才能用的称呼...
他有些不敢侧过脸看卿卿,但更无法忍受后面两人的骚扰,冷冷回过头,“你们还有什么要问我老婆的?”
他的目光凛凛如闪电,令人不敢轻易逼视。两个青年讪讪,一言不发,缩回了脑袋,开始窃窃私语。
曾嘉于收回视线,不再看两个青年,只浑身僵硬,耳根涨得通红,泛着粉色的脖颈下,那颗小心脏正有力地跳动着,心跳声重如擂鼓,连呼吸都变得愈发急促。
他不敢让卿卿瞧出异样,耗尽全身定力,才勉强让鼻尖翕合变得均匀平稳。
曾嘉于的怪异,早已落在卿卿眼中,却也没多想,只以为他是在对配合自己演戏不满。
她正要抽出自己的手,才发现他的胳膊僵硬,脊背绷成一条直线,肢体语言显示:他现在很紧张。
卿卿拍了下他的胳膊后,见他呆愣愣的没反应,怕被后排两个人听到对话,只得将脸靠近,声线压得极低,“你怎么了?没事儿吧。”
曾嘉于眼珠子动了动,视线落在卿卿脸上,怎么看怎么别扭,这女人好生无耻,居然当着外人的面称呼他为“老公”,她怎么就这么不知羞?他立刻想到开学那天校车上的吻,霎时间脑子里有团白光崩裂,将他炸得几乎透不过气。
他眉峰紧锁,唇线抿得越来越紧。
卿卿以为他又要发作,忙解释道:“刚才借你的名义,摆脱那两个人,我向你道歉,你可别生气。”
曾嘉于别开脸,冷哼出声,不搭理她。
旁边和后面都安静了,卿卿将目光转向车窗玻璃,茫茫的白雾在她眼前晃荡,她只觉眼皮子越来越重。
昨晚因为考试完,加上落了初雪,大家都很亢奋,卿卿难得的熬夜到早上三点,然后七点多就起来,整晚只睡了四个小时。方才还不觉得困,这会儿却眼睛都睁不开了。
她小脑袋一啄,闭上眼睡了过去,却无法找到舒服的姿势,迷迷糊糊地摸索着。
曾嘉于窥到她呵欠连连,毛茸茸的脑袋一会儿靠在椅背,一会儿移到窗边,到最后,在无意识中,蹙着眉朝他慢慢靠过来,轻落在他肩膀上,终于不乱动了。
靠上的一瞬,曾嘉于下意识地想推开她,手却僵在了半空,有些不知所措。
那只手缓缓放下,曾嘉于端直身体,甚至将卿卿靠着的那边肩,小心翼翼放低了些。
他低头,就见她乖巧地倚在他身边,纤黑的睫毛垂覆,在他眼下扫出一片阴影。她的脸是那样姣美,唇是那样饱满娇艳,他看得有些入神,情不自禁想到两人的初吻。他记得那片柔软落下的触感,心尖上的悸动,平生头一回经历,在愠怒羞赧的潮水退去后,他无端地生出些怀念。
鬼使神差的,他忽然想再试一试,亲吻的感觉。
曾嘉于做贼似的瞥向周围,只见大家都在闭目养神,没人注意这边,他屏住呼吸,双唇微微颤抖,正要落在那花瓣般的娇妍红唇上,最前面猛然传来一声尖促的“草”,然后整个车厢不受控制地朝前方滑了出去。
卿卿睫毛颤了下,睁开眼时,就见曾嘉于视线落在前方,双颊染了红晕。
公交车的速度飞快,所有人都被突然的变故惊住,司机不断地喷出脏话,死命掌控着方向盘,终于在距离前面的车不到十米时,将这辆公交车给刹住了。
卿卿剧烈前倾的上半身,在狠狠颠回座椅时,被曾嘉于挡了下。
惊魂未定,司机将车停在路边,大步下了车,车内嗡嗡的议论声霎时响起。
卿卿将红围巾裹得更紧了些,只露出两只眼,定定看向曾嘉于。
两分钟后,司机回到车上,扯着嗓子,“都下车,赶紧下车,车胎坏了,开不了了。”
“哎,你这人怎么回事儿?你说开不了就开不了,我们可都买了车票。”一个中年女人站起来,叉着腰争辩。
一石惊起千层浪,很快车厢里回荡着此起彼伏的嘈杂声浪。
“就是,外头这么大的雪,竟然把我们丢在半路,司机同志,你也太不负责了。”
“要我们下去也行,先退车票,否则免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