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说,肯定是曾嘉于那家伙。
卿卿一瘸一拐地挪到窗边,才开窗,男人跳了进来,从上至下将她打量了一遍。
“这么晚了,你有事吗?”卿卿揉了下眼,轻声问。
“你的脚怎么样了?”他的视线最后定在最下方,可惜隔着拖鞋和裤管,看不出什么。
“里头积了淤血,已经涂过药了,还要养几天,才能大好。”
曾嘉于伸出背在身后的那只手,掌心攥着什么,轻轻划过书桌后,卿卿才看清,原来是瓶跌打药酒。
“我妈说这药酒很有效,你试试看。”男人似乎觉得难以启齿,犹豫了一会儿,才说出这话。
“谢谢。”卿卿看着他道,又试探着说:“不过你还是带回去吧,肿的地方不好自己上药,要让我妈给我涂的话,她又得追问这药酒的来历,我走几步路都难,难道和她说这药是从天而降的?”
曾嘉于俊脸一黑,冷冷道:“总之这药拿过来了,就是你的,上不上药都随你。”
卿卿叹了下,“曾嘉于,我知道你是好意,这么冷的天过来也不容易。你就带回去吧,真的,算是我对不住你。”
她摸索着坐到床边,一副不想再多说的模样。
曾嘉于憋着气,几步走到她面前,唇动了半晌,才咬牙挤出一句,“我给你涂。”
卿卿一呆,男人已轻轻抓起她那只脚,脱下袜子,放置在木凳上。
橘黄的灯光映照下,那只脚嫩生生的,柔滑如凝脂,五个粉红圆润的趾头微微蜷曲,煞是好看,只是脚踝处已高高肿起,和发面馒头似的。
卿卿哑口无言,任他俯身,一点点涂完药酒,均匀散开,又力道不轻不重地按摩,让她又痛又舒服,每回要疼得呼出声时,又被抛到舒服的至高点。
“你一个皇帝,还会给人按摩啊?”卿卿好奇地问。
“我身边的内侍,个个都是其中高手,看多了自然就会了。”曾嘉于轻描淡写道。
卿卿轻轻“嗯”了一声,将肩颈以上半靠在叠起的被褥上,双眼半阖,只留一条缝,觑着床边那人,感觉自己跟太后似的。
“我觉得你变了许多。”她猝然出声,带着困惑的语气。
曾嘉于手下一顿,抬眼睨她,但见她已睁开眼,瞳色墨黑,泛着幽光。
“哪里变了?”他漫不经心问。
“换作半年前,你绝不会给我上药。”卿卿语声肯定。
曾嘉于笑了笑,这人虽不是萧秦,却有几分了解他,她说得半点没错,若在半年前,他不可能给一个女人上药,还是他怨恨的女人。
可现在,做着这样的事,他心里半分嫌弃的波澜都没有,甚至隐隐有些开心。
“你上回和我说,要我适应这个世界的生存规则,我想了很久,觉着你的话有几分道理。”他的声线低沉,透着绵长之意。
两人相视一笑。
曾嘉于离开时,已经快深夜十一点了,卿卿困得睁不开眼,合上窗后,扑倒在床上,脑海中有个念头,如幽灵般闪烁。
“相信他一次,你可以和他做朋友的。”
“但愿吧。”卿卿嘟哝了一句,沉沉睡去。
...
腊月二十七时,家里面年味儿已很重,外头到处却冷清清的,路上看不到半个行人。
卿卿的脚伤早好了,坐在火炉边,边嗑着瓜子边指导建伟的高一英语作业。
“姐,你这脑瓜子怎么长的?我和你一个妈生的,咋就差这么多?”建伟咬着笔头,皱眉感叹。
“别丧气,你想想你的物理,水平胜过十个我都没问题。”卿卿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
建伟觉着这话有理,正点着头,在院子里杀鸡的郭春芳进来了,抖了抖身上的雪星子,“这鬼天气,又下雪了。”
建伟双目一亮,悄悄对卿卿说,“我得抓紧时间做作业了。”
“为什么?”
建伟掰着手指头,一本正经道:“姐,我活了快十六年,只见过两回雪,要是这次雪大,我们去打雪仗,多有意思啊。”
卿卿立刻想到魏秋华塞进她领子里的那团雪,不由打了个寒颤,“我才不去。”
...
坚决不去打雪仗的卿卿,第二天睡完午觉,立在窗边发呆,砖红的屋角、灰扑扑的马路、甚至小院中那簇花早谢了的三角梅,都落满了厚厚的雪,一眼望过去,天地间是无垠的雪茫茫。
一个身影走在雪中,渐渐近了,停在萧家院墙外,他也看到了窗户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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