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可是电话结束,他却又有些不安定了。
在回廊里又小站了一会儿,唐仁修推门转身进了病房。
病床上边,纪微冉睡着了,头发散开在枕头两侧,是她苍白的脸庞。
唐仁修在椅子里坐下,他拿出手机来瞧了瞧,好似还想说点什么,可最终却是没有,只是烦闷地抓紧了手机。
夜里边纪微冉朦朦胧胧的醒过来,她的意识不清楚,仿佛是做了一个噩梦,那梦魇让她逃离不开,她突然疾呼一声,“修!”
立刻的,有人抓住了她的手,在她身边回应,“微冉。”
纪微冉睁开了眼睛,迷糊之中瞧见了他,她愣了好久,这才反应过来了。
是他,他还在。
“睡吧,没事,我在这里陪你。”是他温柔叮咛着,像是一款催眠曲。
纪微冉仿佛被催眠了,她轻轻回握住他的手,她不想放开,她不愿意放开,她就这样又睡了过去。
唐仁修瞧着她又安睡过去,他才将手挪开了,替她盖好了被子。
抬头瞧一眼,窗外的夜色已经深到近乎于墨色。
医院外的路边,却是停了一辆车。
车子里边,唐韩琛抽着烟一个人坐着。他不时的会扭头,望向那幢医院,却是不知道在哪一座楼,哪一间病房,哪一扇窗户。可是他却知道,她的身边,有着那个人陪伴。
灯火阑珊一片,宝华公馆的房间里,顾敏陪着向宸在一起睡。
夜里边,她睁开眼睛,瞧着儿子在身边睡着的可爱模样。她感到满足,可是心里却有一丝发空。余光瞥向窗外,夜那么长。
夜是那么的长。
次日醒来一切照旧,生活总是还要进行着。
只是顾敏这边刚到公司,陶思甜的电话就火烧火燎的过来,急的跟催命一样。
顾敏赶忙接起,她问了一声,“怎么了?”
陶思甜冲冲问道,“那个报道怎么回事啊?”
顾敏倒是被她问的怔了下,陶思甜又是怒气横生道,“就是那个什么画家,姓纪的,那个女的,她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和唐仁修抱在一起了?”
陶思甜前两天随公司出差去了,并不在港城,现在看来是她回来了,所以就看见了。
顾敏笑道,“思甜,你出差回来了?”
“你还有空关心我回来了吗?我现在是在问你,那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今天一回公司,就看见那杂志,我当时就想把杂志给撕了,然后踩几脚,再直接扔进垃圾桶里边!”
顾敏乐了,“那后来呢?”
“后来不行啊,当时那么多同事在,还有我们经理,于是我就拿了一本,偷偷去洗手间,我撕了!”陶思甜像是报复一般,莫名的爽快道。
顾敏一扫阴霾,乐的不行了,“也只有你做的出来。”
“你还笑!跟我说说,到底是谁?”陶思甜开始追问了,顾敏道,“是他的朋友,老朋友很多年没见了,所以友好的拥抱,国外都这样。”
“还国外了,什么国外,我们可不是外国人!还有什么老朋友,我看是旧情人吧!”陶思甜又把他给骂上了,“他就不该去看画展!就算去看画展,他也不应该让她抱!直接推开不就行了!他这就是找骂!这就是欠揍!”
陶思甜在那头一通好说,却像是把顾敏心里头那点憋闷,全都骂了出来,这边她骂完了,顾敏也好似爽快了。
“小敏,你怎么就会让他去?你都没有说他吗?要是我,他敢去,我立刻翻脸!你也太好脾气了吧!”陶思甜怒道。
顾敏握着手机,那心沉沉的,却又有些轻飘。
“顾敏,你说话啊!”陶思甜喝了一声!
顾敏在那头动了动唇,轻声开口道,“有用吗。”
陶思甜却是僵住了,一下子在那头没了声。
顾敏瞧着那升起的阳光,还是一片的灿烂,盛夏还是那样的繁长,和夜一样的繁长。
如果她闹,如果她吵,如果她歇斯底里,她看见了报道,就立刻冲过去质问他为什么这么做,告诉他他的身份,命令他警告他,她阻止他,绑住他的步伐,不让他出去,去找他算账,又或者去找那位纪小姐算账,那又能怎么样。
捍卫地位?明确她的身份?还是在自取其辱?
又想要证明什么?
证明的结果,却也只是……
顾敏笑了,“他要去,谁去阻止,都没有用。”
是的,没有用的。
哪怕我问神仙去借捆仙绳来,捆住了他的双脚,可是他的心呢。
如何能捆,又怎么能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