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拥有最古老猎犬血统的拔都,追猎的基因是刻印在骨子里的。
王奎用树枝夹起水壶,吹了吹,轻轻喝了一口热水,走到了它旁边,原来是地上有几处被啃食的草根。
拔都应该是闻到了草根上留下的唾液,所以一直围着转。
但他蹲下身发现,在被啃食的草根附近,有几处在土黄色地面上留下的擦痕。
王奎大致比对了一下擦痕的宽度,又看了一眼被啃碎的嫩草:“这应该是草原旱獭留下的,也就是土拨鼠,草原地区食草类动物非常丰富,原本应该是牛科的天堂,就像非洲大草原一样。”
“但在华夏,受制于过度捕杀与食肉动物的威胁,中大型牛科发展的并不好,现在野生的牛科分类以下,包括羊亚科、羚羊亚科的动物,以黄羊为代表,几乎都被划归到了保护动物的行列。”
“反倒是啮齿类成了内蒙草原的‘王者’,分类多达50多种,有达乌尔黄鼠、布氏田鼠等,这旱獭,繁殖快,破坏力强,堪称草原土匪,到处破坏植被,随意挖洞,经常被植保部门列入监控、杀灭黑名单。”
“一会儿等那群奶山羊喝完水,我们沿路找找,正好抓一只尝尝,顺便为林业局除害!”
一万只奶山羊,排队喝水,可不是小活儿。
王奎水都变温了,这群懒羊才喝完。
骑上嘎力班,挥舞羊鞭,押猎大军继续上路。
但这一次,他着重用望远镜观察起周围的草坑,草原旱獭最喜欢多汁新鲜的牧草,它能选择刚才背靠湖泊的位置作为进食地,说明不会离这里太远。
观众们见老奎这么认真,觉得有些没必要。
在他们的印象里,土拨鼠给人的感觉,就是铁憨憨一个,根本不用费什么力。
看着直播间的弹幕,王奎却摇了摇头,“你们还是太小看野生土拨鼠了,这东西的听觉跟嗅觉,都极极其灵敏,而且同类之间还会互相传递消息,追踪起来还是非常困难的,而且,它们的洞穴极多,地下通道非常复杂,一旦被它们跑回家,都来不及堵洞。”
“要不然,草原旱獭也不会成为令林业局、植保局头疼的头号目标,我们追踪一种动物主要分为三步,简单追踪、系统性追踪和预测性追踪,第一种我经常给大家演示,就是沿着动物的足迹,来到水塘、河流之类的地方。”
“系统性追踪稍微难一些,你需要了解动物的行为,以及它们在草丛中留下的足迹、痕迹,根据生物科学进行判断,而预测性追踪需要拟定计划,进行假设。”
“就像我现在这样,先设想猎物的行动轨迹,推测猎物的行为,甚至完全代入到猎物中,草原旱獭是一种活动量极大的群居生物,它们几乎到处啃食,最喜多汁优质牧草,按着这个思路,下一个植被茂密的地方,就是草原旱獭的所在地!”
王奎的追踪猎人卡已经升到四级,对主动追踪方面的分析,不说达到大师中的顶尖,也相差无几。
饮水喝饱的奶山羊群,速度开始逐渐快了起来。
甚至连嘎力班跑动的步伐都越发有力。
太阳西落一半,说明时间已经过了三点,终于要迎来降温了。
这时候。
他终于又发现一片茂密的树丛,距离不过七八十米。
“呕!”
王奎低吼了一声,一手拉缰绳,另一手竖起羊鞭,整个羊群大军,立刻停了下来。
“安达,原地待命,大腚,拔都,随我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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