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清点一遍带走。
这几十年来风平浪静的咸阳城,一朝遇上命案,还是连死了十几人的超级大案。
王大人一夜没睡好,已经没有余力哀叹自己的命苦,他写了一封信命人快马送给知府报备,一边将那十几人的尸体拉回来,为了怕引起百姓恐慌,更是想方设法遮掩。
而那些尸体,因为死了有几天有余,所以已经开始发臭了,王大人半夜前去,更是没有做足准备,到了天色蒙蒙亮的时候,还剩下好几具尸体留在树林之中。
无奈之下的王大人,只能留下几个官兵看守,剩余的人全部撤回县衙。
但是拖回去的那几具尸体,仵作已经验出了异常,再和前天河里发现的一对比,顿时向王大人点头:“大人,他们都是同一拨人。”
同一拨人?王大人顿时惊震,这就说明河里那一具尸体不是单独的,那之前的推测就都不成立了。
王大人将信将疑:“死的时间也一样?”
仵作说道:“河里那尸体因为被水泡了,所以推断不出准确时间,不过,属下认为大体时间错不了。”最重要的是,那具尸体身上之前被忽视的细节,也都和眼前这几具联系起来,明显是同一伙人。
仵作于是为难道:“大人,咱们先前怕是都被故意误导了,那河里的尸体只怕和那夙夜公子无甚关系。”
王大人脸上又红又绿,被误导,这说的还真切合实际,难道当初尸体捞上来,最先说和夙夜公子身量相似的人,不是他仵作吗?
有一个年纪稍微长些的衙役,盯着这些尸体,忽然对王大人说道:“大人,依属下看这些人,并不像是咸阳的百姓。”
王大人精神一振奋:“你是说外地人?”
如果是外地人死在了他咸阳地界,至少他的责任就少多了,毕竟他咸阳一贯的太平,问题很可能出在这些人自己身上。
老衙役却摇摇头,眉心皱着,压低了声音:“大人,属下的意思,是他们不是寻常百姓,而是……像走黑道那边的。”
这衙役人老自然见识多些,这连续死了十几个人,还都个个面生的很,加上那手心的茧子,身上的刀伤,显然不可能是平头百姓。看起来像个组织,那种专门混道上的组织。
王大人心惊胆战起来:“你可别糊弄本大人。”
衙役说道:“属下哪里敢,只是大人您看,这十几个人先不论武功强弱,加在一起也是让人心怯,可是却有人一夜之间把他们全杀了,咱咸阳城,有这号人物吗?”
王大人越听越冒冷汗:“你别说了,这事我已经上报了知府大人,就等知府大人来接手吧!”
这烫手的山芋,谁爱要谁要。
在县衙待了一天,王大人觉得自己身上都是尸体的味道,一回到住处,就命丫鬟赶紧备了一桶热水,先美美地洗了一顿。
神清气爽之后,王大人准备去吃点好的,慰劳一下自己这几日的担惊受怕。
可是他刚刚走到院子,望着那株盛开的红梅,陡然起了吟诗的兴致,正张口准备唱上两句,就听到一声温和含笑的声音:“王大人?”
这院子里除了王大人自己,下人根本就不许来,陡然这声音跟幻听一样,所以王大人张口被自己的口水呛到,顿时猛烈咳嗽了起来。
那温和的声音还在说:“没事吧?王大人?”
王大人咳嗽的脸绿了,张嘴就喊:“有刺客……”
可是他的话下一刻就被堵在了嗓子口,因为他看到身边有一个黑衣人,冷冷拿着刀架在他的脖子里。
王大人冷汗都出来了。
“好汉,有话好说……”王大人声音都变了形。
那温和声音,则从另一侧慢慢靠近:“王大人,在下有事请你帮忙,还请大人不要惊慌。”
黑衣人这才冷冷收了刀,只是依然站在王大人一步之内,只要一伸手,王大人还是小命呜呼。
王大人这才僵硬着脖子,朝着声音来处转了过去,这一下,更是觉得自己老眼昏花看到了幻象。
只见夙夜含笑,摇着骨扇走上前来,已经转眼到了王大人身侧。这白衣束发,言笑晏晏的样子,真是想冒充都不容易。
“真是对不住,惊吓王大人了。”
王大人顿时又卡住了脖子,眼珠好像要脱出眼眶,盯着夙夜叫:“你,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