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家人自然也不知道信件已经被夙夜偷梁换柱,特别刘老太爷,他吩咐用最快的马送信,这样一来最迟半个月,他可收到回音。
夙夜送来的珊瑚屏风,极大刺激了他和刘邵,若说金粉还说得过去,以孔家的财力,很可能背后有孔玲珑策划帮忙,可是骆云亭的书法,却是任何人模仿不来,而骆云亭,又岂是轻易给人题字的人,这夙夜如果真的跟南阳君子有什么关系,那他也不再是个无名小卒了。
程锦画日日待在房门中不出,偶尔身边的丫鬟透个消息,便说她是受了惊吓。究竟受了什么惊吓,却是个个神秘兮兮,无人肯说。
这让刘大夫人气恨难平,程锦画眼看就要脱离她的手心,一旦嫁了人,刘良月的仇就再也报不得。偏偏这程锦画装病躲避,竟然刘老太爷都亲自派了人看守在程锦画的院子,不许旁人探视找茬。
刘大夫人简直恨得又气病了,她不明白,为什么一夜之间,连刘老太爷都要护着程锦画这个狐媚子,还要派人守着院子。
她自然也不会明白,刘老太爷派人守着程锦画的院子,原因和她所想完全南辕北辙。
程锦画身边只留着夏荷一个丫头,因为那个被打死的春香,许多丫鬟都投鼠忌器,尤其是和春香一样,被刘大夫人派过来的,现在都不敢主动接近程锦画。
如此正和程锦画的意思,只要熬过这段时间,嫁去了丁举人身边,她就再世为人了。
夏荷偷偷给程锦画带了几样精致点心:“这几日大夫人身边那个雨儿总是在小姐的门口晃,肯定是藏了什么不可告人的心思。”
程锦画冷笑:“舅母自然巴不得我死,要不是外祖父的人就在外头,她怕是恨不能亲自冲进来要了我的命。”
夏荷依然有些担心:“可是小姐,您这样等于和刘家彻底翻脸了,万一日后您有个好歹,岂不是再也没有依仗了?”
她始终觉得,小姐轻信那个夙夜公子,实际上却是弄得众叛亲离,实在得不偿失。
程锦画眸中闪过狠色:“良禽择木而栖,原先我也以为忍气吞声能得到刘家的庇护,可是这些年你看看,她刘大夫人跟刘良月哪个把我们当人,而夙夜公子两次出手,都救了我的命,该信谁,我心里已经有数。”
她故意哭哭啼啼对刘老太爷告状,惹得刘老太爷把她关押起来,正好也侧面杜绝了刘大夫人的迫害。
夏荷便不再言语,慢慢给程锦画打着扇子。
程锦画忽然从床头拿出一样东西,“明日替我找个由头,把这样东西赏给那个吃里扒外的绿竹,她隔三差五就去刘大夫人身旁禀报,我接近不了刘大夫人,但是用她身边的人去接近,岂不正好。”
夏荷看着那香囊,吓了一跳:“小姐怎么有这个东西,难道,又是那夙夜公子?”
程锦画扬眉一笑道:“夙夜公子救了我两回命,我便是替他做些事又如何。替他做事至少有相应回报,而刘大夫人只会拿我当做棋子。”
谁也不傻,孰轻孰重,一比较便知。
夙夜一打开门,便看到门口的聂芊芊,皱了皱眉。
他并不是个喜欢婢女贴身跟随的人,先前西苑的两个婢女,都是得了吩咐以后,就极有分寸地不再插手,可这位聂芊芊却很不同,哪怕他已经明确吩咐不必做的事情,她还是“殷勤备至”送过来。
“我已经洗过了,这水你端下去自用吧。”夙夜淡淡对聂芊芊说道。
聂芊芊端着一盆水,有些发愣地看着夙夜,夙夜一身简素,发丝也极为小心地束起,看起来都是他自己做的。
夙夜看了她一眼:“还有事吗?”
聂芊芊赶紧低下头,柔柔地说道:“小姐既然把芊芊送给了公子,芊芊理当服侍在公子的左右。可是公子总是拒芊芊于千里之外,不知道芊芊做错了什么,还请公子明示。”
夙夜半晌沉默,一般婢女得了不让做事的吩咐,自然就不做了,哪里像这位芊芊姑娘,还上赶着来问为什么。
主子既然吩咐了,便有其道理,何需要一个婢子来过问原因。
可夙夜还是淡淡道:“你来第一天我便说了,我身边不惯有人伺候。但既然你是大小姐派来的,愿意留下便留下吧。”
话点的已明确,留下她只是因为孔玲珑的面子,和她本人毫无关联。
聂芊芊垂下的眼眸闪过一丝颤动,却还隐含了一丝不甘,她忽然就放下了手里的水,再次跪到了地上,声音中不自觉带了哽咽:“芊芊知道公子敬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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