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老夫人离开的时候已经是夜幕降临时分了,但是刘老夫人整个人仿佛比夜色还要显得暮气沉沉。
孔玲珑到最后也没有松口,何况送走了刘老夫人之后,她就如常去用晚饭了。
让她不如常的,是夙夜的出现。
孔玲珑吃着饭,头也不抬:“你现在是个已经走了的人,别动不动就在人前晃悠。”
做戏做全套,那就是不管外人在不在场,都要保持始终如一。
夙夜看着她良久没有说话,一直到孔玲珑安静地把碗里的饭菜吃完,她自从醒来后,对吃的一项就比从前讲究,她现在不是一个人,她要撑起整个孔家,需要自己有一副打不到的躯体,才有机会筹谋以后的事情。
她孔玲珑一向就是惜命,为了不重蹈覆辙,就要比以往更加惜命。
夙夜终于开口:“问清楚刘邵了?”
丫鬟已经手脚麻利把孔玲珑面前摆盘撤走,玉儿正递过了手巾给孔玲珑擦嘴:“没问,刘老夫人现在还守口如瓶,她没胆子说出来。”
虽然最后,她哀求态度表现的那么明显,可是那一丝不敢见于阳光下的心里,还是始终藏着。
夙夜这时又沉默。
孔玲珑对丫鬟们说道:“你们都下去歇着吧,我这里不用伺候了。”
丫鬟们立刻乖巧应声,玉儿也看了看,随后不动声色退了出去。
因为夜色来临,丫鬟们临走前在桌子上掌了灯。
夙夜看着灯光下那张柔白的面孔,再次感觉到胸中哽住的滋味:“你觉得刘老夫人找我,是想做什么。”
孔玲珑幽幽地:“她想做什么我不关心,她刘家的事,我一律都不在乎。”
孔玲珑和别的女子的一个区别就是她很少说假话,大抵是因为她不用讨好别人,就能随便地把心里想法说出来。
就是这样的态度,让夙夜为难,还有担心:“刘家老夫人说上门求医,你不认为,她求医的对象,其实是我?”
何况刘家大夫人也来了,刘家大夫人那顽疾,正是被夙夜一枚药治愈。都是聪明人,能想到的大家都能想到。
只是出乎意料的孔玲珑神色依旧没有大的改变,她抬头看着夙夜:“那又怎么样,她来求医,我们就要接着吗?”
夙夜再次语塞,孔玲珑却开了话匣子,手指敲着桌面:“况且,谁说这不是一个圈套?引你跳入刘家的圈套,你一入刘家门,就是羊入虎口,到时候司徒雪衣想要怎么对付你,就怎么对付你。”
夙夜有些呆呆地看着她,他不介意孔玲珑把他比作一只羊,他介意的:“你担心我?我的命,比刘邵还要重要?”
问出这句话,夙夜其实有点——看不起自己。
孔玲珑反倒诧异地看他一眼,说道:“你的命当然比刘邵重要的多了,况且刘邵的生死,是他自己该有的命,既然走到了这地步,我们又有什么义务救他。”
再说了,夙夜的医术到底怎么样,连孔玲珑都不怎么相信。
夙夜看孔玲珑回答的这么理所当然,其间还有对刘邵的不以为然,他顿时觉得,刘邵跟孔玲珑的关系可以用复杂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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