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京城发生的事,凭她一个小丫头能管得了吗?
别到时候再连累了……
看着秀娘脸色苍白,徐大夫立刻握住夫人的手,正色说道:“你不要想些有的没的,少当家来干什么先且不论,但就我看,少当家藏而不露,小小年纪沉稳异于常人,是个有真本事的人。”
秀娘想起刚才见到的孔玲珑模样,说道:“我自然也看得出来,若说她没本事,我也不相信。能自幼被老当家教导在膝下,当然不会等闲。可是相公,这里是京城,京城是什么样的地方你我都知道,当年若不是……我倒宁愿我们在老家过清闲日子,少当家那姑娘,年纪毕竟太轻了,她经事不足,相公认为一个人能单靠聪明有本事,就能做到世上的一切事吗?”
徐大夫也沉默了,他知道自己夫人是个很灵秀的女子,甚至比自己通透明白的多,她也知道孔玲珑不同寻常,可是京城是个只看身份权贵的地方,孔玲珑在孔家是最高的一片天,可是到了京城,这个士族遍地的地方,她的身份,太轻微了。
身微言轻,就无法改变什么,这就是世道的残酷地方。
徐大夫又叹口气:“不管怎么样,不能让少当家真的住到外面,无论如何先把她留下来。”
夫妻二人商定,便不再多话。
孔玲珑在徐宅休息了一晚上,神清气足,两个丫头也是连日没睡过好觉,这一觉真是舒服极了,虽然徐宅环境一般,和孔宅是没法儿比,可是她们舟车劳顿奔波在路上许久了,那马车怎么也比不上一张床来的舒服,所以主仆三个人都得到了极好的休息。
秀娘热情地来请孔玲珑去吃饭,三个姑娘也早就饿了,兴致冲冲地跟秀娘来到了饭桌前。
秀娘歉意地道:“粗茶淡饭,孔小姐不要嫌弃。”
玲珑她叫不出口,还是叫孔小姐,既不唐突,也不过分。
孔玲珑笑着用筷子夹了一只小小包子,“这包子形状倒是有趣。”
秀娘掩嘴笑道:“这是从巷子口买来的,孔小姐尝尝味道。”
孔玲珑吃了一个,点头说道:“果然别有一番风味。”
秀娘看她粗茶淡饭也吃得下去,没有富家小姐的娇气,便笑道:“不嫌弃就好,我平时跟相公在家,有时煮个稀粥,就买一笼这包子回来,也是简便。”
孔玲珑吃了几个包子,让几个丫头也趁机补充体力,用帕子擦嘴之后,她就从袖中拿出一个碎银,放到桌上推到秀娘面前:“嫂子,我们在这里的住宿和伙食,就劳烦嫂子破费了。”
秀娘赶紧站起了身:“孔小姐这是干什么,叫相公看到成什么事儿?!”
孔玲珑正色说:“我临时借住,租金自是要按常给,我也没有给多,来的时候打听了一下周边住价,是按照寻常租住价位给的。”
秀娘看了看那桌面上的足银,京城的地皮寸土寸金,想在京城租住,还是徐宅这样的旺地,这点租金的确是正常。可是孔玲珑是以少当家的身份过来住的,难道身为伙计的徐大夫,还能收自己当家人的钱?
这时徐大夫从帘子后面探出头,他一个大男人,不方便跟几个陌生女子同桌吃饭,所以一个人躲在后面吃,听到动静就出来。
盯着桌上的银子,徐大夫也吃惊不小:“夫人,这是?”
秀娘看了他一眼,将目光落到孔玲珑身上:“就说少当家太客气了,这让我们怎生是好。”
孔玲珑看到徐大夫来,反而正色:“就是徐掌柜在这里,才更明白,我孔家门下,一律都是亲兄弟明算账,这规矩不是为了生分,反而是加强彼此的来往,只有有来才有往,徐掌柜,是不是这个道理?”
古不见多少亲人好友,因为黄白之物反目成仇,只要跟钱扯上关系,撕破脸皮都是轻的。所以孔家这条规定看似冷血,其实反倒是一种维持关系良好运作的方式。
徐大夫当即就懂得了,看着桌上那锭银子,他主动伸手拿过来:“多谢少当家,少当家有什么需要,也尽管开口。”
孔玲珑点头:“我会的。”
秀娘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最终还是叹口气。
桌上碗筷被收拾干净,天色也渐渐明亮,往常这时候,徐大夫应该要去医馆开门了。可是今天,他犯了难。
孔玲珑这时对徐大夫说道:“徐掌柜,你今天不必去医馆了,我有话对你说。”
徐大夫顿了顿,心想,还是来了。
他跟随孔玲珑来到大院子里,秀娘已经心里有数地退了下去,两个丫鬟也没有跟着。
孔玲珑看了徐大夫一眼:“徐掌柜,你给我说一说百善庄最近的经营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