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的雀鸟,冷冷道:“笼中鸟,能飞到哪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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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邵就算对司徒雪衣再不满,也不敢不执行他的命令。刘邵回府之后就叫来了身边的探子,从前他避免听到关于孔玲珑三个字的任何事情,现在却是相反,他必须逼迫自己听所有的细枝末节。
刘老太爷听到风声赶过来,“司徒叫你去干什么?”
刘邵冷冷灌了一口酒,冷笑:“他让我去找孔玲珑的麻烦。”
刘老太爷的吃惊不比刘邵小,“为什么偏偏找你,不是说他派了锦衣卫吗?”
刘家这对祖孙都觉得,锦衣卫出马孔家一定彻底完了,前几天他们还为此送过一口气。
刘邵摔了杯子,这个在外人面前总是谦谦如玉的刘家公子此刻露出本相:“我看他司徒家就是斗不过夙夜离卿吧?那孔玲珑是夙夜离卿的老相好,能在锦衣卫营走个来回毫发无伤,肯定是托了她老相好的脸面,司徒家败落成这个样子,他司徒雪衣也就只能在我们面前逞威风……”
刘老太爷脸色变了几变,还是说道:“邵儿,慎言。”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司徒家族在很多年前就已经式微,如今更是呈现败落之象,甚至早有传闻,说迟早会被除名四大家族,到时候京城只有三足鼎立,局势只会更加扑朔迷离。
但,那又怎么样,不要说四大家族,就是京城里的贵门世家,他刘家与之相比,也是相形见绌。
刘邵心中怒火无处发泄,只能暗暗看向门口,不知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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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湘馆是京城三大之一,门口单单负责迎客的美貌姑娘就有十几个,谁家路过看到,都要走不动路,生意怎么能不好。
之后门口来了两个客人,一个身材纤长,扇子遮面看不清脸,另一个人高马大,一脸冷漠,这种阵势,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主子带了一个保镖。
穿红袄的姑娘立刻走到客人面前,开始使尽青楼女子浑身解数,笑嘻嘻想把客人拉进来。
结果那姑娘觉得手里一沉,低头一看一锭黄澄澄的金子在自己手里,简直惊掉下巴。
然后她看见那两个客人,其中那唇红齿白的公子对她一笑,老手的姑娘竟都有些目眩神迷。
接着那公子说道:“姑娘叫什么名字?”
来这里的客人大多寻欢作乐,谁还第一句话问女人的名字,那姑娘登时更受宠若惊,说道:“公子不必客气,叫我红月就是了。”
那年轻公子笑的更温和几分:“红月姑娘,你们这里有没有安静一点雅间?”
那红月立刻点头:“有、不知公子,想点哪位姑娘伺候?奴家立刻为公子安排。”
出手如此大方,还要雅间,肯定是冲着她们有名有姓的花魁来的。
那年轻公子放下了扇子,附耳对姑娘说了什么。
姑娘简直大惊失色。
年轻公子却笑了笑,扇子敲着手心:“如何?”
姑娘脸色都有点白,看着这两人若非斯斯文文,实在要怀疑是来砸场子的:“这位公子开玩笑了,我们……我们隽娘是不迎客的。”
楚湘馆的当家女子隽娘,现在也是风韵貌美,但早已不出来迎客,也有客人不知好歹纠缠过,但隔天什么下场,全京城的人都知道。这两个人还真是不知死,跑过来说什么混账话。
姑娘立刻道:“两位若不是诚心来楚湘馆,还是请走吧。”
这就下了逐客令,只见那保镖一样的汉子当场拉下脸,被旁边的年轻公子拽住了。
公子依然和气含笑,丝毫没有怒:“只要隽娘肯见一面,出多少银子都使得。”
姑娘一个劲摇头:“二位别开玩笑了,多少钱我们也……”
只觉得手心十分沉重,低头一看,足有巴掌大的金锭子塞在她手心,姑娘简直二度花容失色。
年轻公子循循善诱:“只需要姑娘通报一声,别的不为难姑娘。”
只是通报,就有这么多钱。红腰舌头打结,她其实在楚湘馆地位一般,这些钱……甚至都够她赎自己了。
两个人上楼去了雅间,姑娘垫了垫手心金锭子,咬咬牙就朝一间屋子走去。
片刻之后,隽娘随着红月的引导,来到了二楼雅间,她挥手让红月退下,自己便推开了面前的门。
看到桌前两人时,隽娘淡笑不做声,反手关了门,才摇扇子走过来:“早知是二位贵客,我可就亲自去门口迎接了。”
孔玲珑摘下了帽子,露出如云鬓发和俏丽脸庞,旁边方隐终于不用冷着一张脸,没想到他这个保镖第一次护送主家出行,就是被迫陪着大小姐来逛青楼,此刻方大侠的内心十分复杂。
“隽娘的生意果真是兴旺。”孔玲珑说道。
隽娘摇晃着扇子,似笑非笑:“孔小姐可真是把我吓着了,何以要打扮成这样过来?”
刚才那红月年纪轻,眼光还不到,如果是隽娘一眼看见,必然认得出孔玲珑是女扮男装,但纵然未见,隽娘的老辣也听出了红月描述中的漏洞。
孔玲珑垂下眼:“实在是最近人多眼杂,哪里都不安全。”
隽娘噙笑:“所以小姐就挑了我这个最不安全的地方,人越多越能浑水摸鱼。”
孔玲珑笑了笑:“还没有感谢隽娘,上次给我透的消息。”
隽娘淡道:“孔小姐也付了酬劳,没什么谢的。”
孔玲珑有钱,她们有人,与谁做生意不是生意,若说孔玲珑为了这件事单独来道谢,隽娘也不信。
孔玲珑慢慢说道:“之前隽娘说梁辉那个人是踏了兄弟尸骨上来的,而且梁辉无情无义,包括他视若珍宝的夫人……从前也是他兄弟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