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和你离婚,这就是答案。”
“可是……”
“没有可是。”景易很是强势,“之前你死缠烂打追我七年,像狗皮膏药一样甩也甩不掉。现在你忘了也没关系,换我追你。”
天完全黑了。
林欢喜死死拽着身后沙发,不由吞咽口唾沫,声音哆嗦:“景先生……”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林欢喜:“你是不是……是不是看过《霸道总裁爱上我》啊?”
“……”
活活气死。
景易正要说什么时,林欢喜的肚子发出咕噜一声响,瞬间打破这微妙的紧张氛围。
景易视线下落到她的肚子上。
林欢喜有些尴尬。
“……之前没吃饱。”
在这瞬间,他所有的生气都烟消云散,化作浓浓地无奈。
他将灯打开,明亮的灯光顿时驱散黑暗。
林欢喜挠挠头,走进厨房从冰箱里翻出两颗鸡蛋和一小包面条。
正要动手做时,耳边传来男人清冽的嗓音:“我来。”
说着,面条和鸡蛋落在了景易手上。
“我会做,不用你。”
不久前才和人家说完离婚,现在还让他给自己做饭,未免过意不去。
“不用你给我老婆做饭。”景易说,“你出去。”
“……”
她没动,讪讪站在他身边:“那我洗菜吧。”
“不用。”
林欢喜更尴尬了:“我白吃白喝不太好,要不……我给你钱?”
说着,从裤兜掏出一张皱皱巴巴的五块和一块钱硬币,林欢喜瘪瘪嘴递过去:“只够一碗面钱,你别给我加蛋了。”
咔嚓。
景易捏碎了手上的蛋。
他说:“你昨天还睡了我,我身价上亿,你现在最少给我一亿。”
林欢喜有些懵。
“能拿出来吗?”
林欢喜摇头。
“拿不出来就离开厨房。”
林欢喜垂着脑袋有气无力出了厨房,没一会儿又折回来,将那皱皱巴巴的零钱塞到他的口袋,随后转身离开。
“……”
苏煜喉结滚动,低头拭去眼角的泪水:“滚,我又没哭。”
他声音仍是压抑不住的哭腔。
“你没哭个屁呀!你还真喜欢上林姐姐了,我以前一直以为……”
“就是你以为的那样。”苏煜抬头,他已经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女神结婚了,我很难过,就是你以为的这样。”
祝山又懵了:“啊?真的?”
苏煜点头:“嗯,真的。”
“可是……”
“我想睡了。”
祝山不得已将下面的话咽了下去,他虽然担心苏煜,但也不太好意思多问,生怕戳到苏煜敏感的神经。
他的屁股不情不愿挪开椅子:“那我走了。”
“晚安。”
祝山有些不放心:“你真没事儿?你可千万别想不开啊。”
苏煜抬脚在他屁股上踹了一脚:“滚。”
生龙活虎,看样子是没事儿了。
等祝山离开,苏煜彻底控制不住的情绪,他揪扯着头发蹲在地上,内心是无法抑制的难过。
苏煜的眼泪大滴大滴往下坠着,他紧紧咬着下唇,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是不被欢迎的存在,他的出生并不光荣,不然他的母亲不会带着他逃到僻远的小山村,不会将他终日关在黑漆漆的地下室里;后来父亲找到他,以苏家继承人的身份带回现在的家庭,
家很大,他不用再睡在潮湿的地下室,不用挨饿受冻,不用忍受母亲莫名的责骂。然而苏煜依旧日复一日生活在孤寂中,就好像还在那个狭窄的地下室一样,密不透风,让他喘不上气。
再后来,苏煜看到了林欢喜。
当她对他笑得那一瞬间,似是晨光乍破,他心底的黑暗全部消散。
从此后,苏煜有了信仰,亦有了渴望。
他想要站在更高的舞台,想要万众瞩目,想要让她看见,让她引以为荣。
苏煜因此背着父亲离开家庭,加入LOL青训队,在这里他有了伙伴,收获掌声,不再孤单一人,然而午夜梦回,心底却总是空落落的。
他始终不明白那种感觉是什么,于是努力忽视,装作毫不在意。
直到今天看见林欢喜和景易并肩出现,听到景易说出她的身份时,苏煜顿悟了那种感情是什么。
原来是喜欢啊。
男孩子对女孩子……最单纯的喜欢。
可是……
他不会去倾诉自己的情感;不会去打扰她的生活,不会去破坏她的婚姻。
他不会那么做。
苏煜缓缓起身,他打开电脑,先是退了林欢喜的粉丝群,接着取消对她主页和个人论坛的关注,又打开文档,删除那个保存近乎一年的视频和照片。
就这样好了……
就假装……从没有在意过。
苏煜登录微博,找到特别关注,L欢喜这个ID静静躺在里面。
苏煜点开私信,缓缓打字。
[煜神:我脱粉了,去做别人的小迷弟了。]
然后,取消关注。
暗恋就是一个人播下种子,在不被人发现的地方细心培育,现在这颗种子长成了参天大树,连根拔起时会带出血肉,很疼,却也值得。
夜是深夜,林欢喜手机设定的是自动删除未关注人私信,此时那条发送的私信静静躺在里面,它将永远是未读状态,林欢喜不会知道有那么一个少年,那般虔诚真挚的喜欢着她。
*
苏煜取消对林欢喜关注的第二天就引起网上热议,煜神所有粉丝都知道苏煜疯狂迷恋着景易经纪人,现在突然取消关注,热议度直逼正式比赛。
苏煜对此不做解释,自家几个兄弟也不敢问打野心情,生怕他一个不开心就找他们solo,瓜皮少年表示吃不消。
今天是林欢喜医院复查的日子,景易开车,她在副驾驶位上刷着手机微博,刚登录就看到热门话题。
#煜神取消关注#
点开一看,内容是关于她的。
林欢喜皱皱眉望向景易:“那个小哥哥把我取关了,是不是因为我斗地主打的太烂,他不开心了?”
除此之外林欢喜想不到第二个合适的理由。
景易说:“是他想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