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你们都快点洗完了出来,身上还有伤呢,泡久了不好,别把轻伤变成重伤,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旁边的人一听军医如此说,都撸胳膊挽袖子的要上来帮忙的,吓得四个人噼哩扑愣的,很快就洗好。
听到军医说他们除了脚上的冻疮,其它并没有伤处,山杏很纳闷,
“王源,你既然没有受伤,那你回来的时候,那一身的血水是怎么弄的?”
王源就嘿嘿地乐了,
“说起这个,可有得讲了,咱们还是从头讲吧,我们在外面的事情还没说完呢,现在继续。”
“我们几个当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得来,所以从开始吃东西,我们就尽量节省着,炒面冲得稀稀,只要饿不死就行,在那样的冰天雪地里,有汤有水的已经很幸福了,既然知道食物少,我们也就没心思管那个副将军了,本来想要杀了他的,可如果是在战场上,我们还下得去手,这在荒凉的雪原上,杀一个无力反抗的人,我们几个也确实是手软了,就决定放他走。”
说到这里,四个人都是有点儿心虚地看了万钦山一眼,毕竟那位可是敌军的副将呢,就这么让他逃了,也确实是有点儿说不过去,
“那样的情况下,是人都会下不去手的吧,这不怪你们,而且我还很为你们自豪,有这么坦然纯朴的胸怀。”
反正也没有得到自已军营的消息,就算是逃出去,危险性也不算太大。
“放了一个敌军的副将,总之是不对的,只是,让我们没有想到的是,那个副将却不愿意走,他也知道,如果没有我们的食物,他可能死得更快,可我们也没有多余的食物给他,他就说要用他们军营的消息,换我们的食物,这可是大出了我们的意外了,不过,在我们几乎放弃拷问他的时候,有消息总比没消息好,所以,我们就用一袋炒面,换了他的军营消息。”
“他说了消息给我们后,也是一脸的痛悔,他说他再也不能回军队去了,他对于军队,就是一个罪人,可是,人总要活着,才能看到希望,他想要活着回去,看看自己的老母亲,对于这位副将,说实话,我没有鄙视,只有同情,每个人的选择都会不同,如果是在战场上抓到他,我相信他是绝不会投降或者告密的,但在那样特殊的环境下,人的决定就会有所改变。”
帐篷里一片沉寂,都在各自思考着,如果是自己,又能做到如何,
“副将走了之后,我们就开始逃命的生涯了,先是选择方向,可是,一望无际的雪野上,哪个方向都看不到尽头,我们几乎绝望,如果走的方向和我们军营的方向相反,那我们四个人,就注定了是死路一条,天色渐晚,我们决定先歇一宿再说,可是这样的雪原,没有木柴的情况下,睡觉就等于送死。”
王源看了一眼紧张地站在自己床边的山杏,眼里的感激越来越明显,
“那个时候,还是木口救了我们,我想起他跟我讲过的故事,在有雪的地方,如果想要过夜,是很危险的,但你可以把雪垒得高高的,然后拍实了,再从里面挖出一个空洞来,洞口要越小越好,开的方向也要被着风,我就把这个想法跟他们三个说了,都决定要试一试,总比直接冻死要好。”
“结果是,我们还活得好好的,在那个雪窝子里,我们四个人把地上的雪清干净,然后尽量多地薅了些雪下面藏着的草,然后铺在冻土上,四个人挤在一起取暖,没想到,我们真的挺过来了,那个雪窝子可真暖和。”
王源看了看山杏,现在在他的眼里,山杏就是救命的菩萨,
“晚上我们又按照山杏讲过的北斗七星,寻找了一下方向,就按着这个方向一往无前了。”
“不管对错,总得有个决断不是,路上我们的吃食正在逐渐减少,都怪我们没有听木口的,没有把死亡战友的炒面摘下来带在身上,但在半路我们碰到了一只小狍子,不大,可在雪地上追它可真不容易,抓住了又要剥皮割肉的,就弄了那么一身血水,全仗着这只小狍子,我们才坚持到了最后,然后在那盏灯笼的指引下,回到了军营。”
万钦山很羞惭,
“都是我下的命令不够强硬,如果我坚决地命令你们必须把死亡战友身上的粮食带走,你们就不会这么艰苦了,都是我的失误,是我自以为是地认为,这么做没什么太大的必要,才导致了你们差点因为粮食不够,而回不到营房,这是我身为将军的失职。”
“您已经做得够多了,能听从一个亲兵的建议,让我们带上这些装备,已经是将军的大智慧了。”
刘柱和张猛同时开口,他们是真的感谢万钦山下了命令,让他们带上了火石和炒面,不然,结局根本无法想象,而王源却把目光盯准了山杏,
“木口,这一路上,你无数次地救了我们,我们该怎么感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