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今日去县城路上怕是热闹了。”
木杨氏前些日子被木柔桑落了脸子,这会儿有些抹不开,用脚踢踢木云,暗示他上去跟木槿之说明白。
木云走过来很大爷的往驴车前沿一坐,把木槿之挤到一旁,“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没看到驴车在等你们,还不快点上来!”
木柔桑这才反应过来,这一窝子人是来“劫车”吧?
木槿之对身边的木云很不满,“大伯,咱家的驴小车也小,哪能装下这么多人。”
“你个死小子,胳膊肘儿往外拐,我是你亲大伯,别人能坐你大伯一家就不能坐。”
木意杨很意外的站出来,“爹,槿之即已答应别人不可失信于人,我们本来是临时起意,又怎能怪槿之只顾别人。”
木柔桑与木槿之对望一眼,这步棋走得实在是太好了。
风刮在脸上如刀割,木云紧紧身上的旧袍子,不耐的挥挥手,“你个死小子,我是你亲爹,去,去,去,一边待着!”
木杨氏不干了,“你个作死的,你将来还要靠儿子养呢!”
木意杨有些为难的望着木槿之,一边是堂弟一家,一边是父母,他人小说话无威信,瞧着自家父母没脸没皮的样子他脸上一阵发热。
“爹,娘,咱家带的东西也多,这车子装不下!”木意杨觉得很丢脸,也幸得周边邻里都没出门。
木柔桑糯软的声音从车棚子里传出来,“大伯娘,你们事前可没有说要坐这车去,本就与二婶子家说好了,你这要是强行赶人家走......这村里抬头不见低头见,更何况凤娥姐也快要说亲了,这若是传到县城里,只怕......”
木柔桑一点面子都不给她,这个大伯一家除了对木意杨好点,两个大人她每看见一次都怕污了自己的眼珠子。
“是啊,娘,你要是想去,咱先到秦二婶家去,看她家去多少人,这驴车能不能坐得下。”木意杨拉住想上车的木杨氏。
“哎哟,瞧我家儿子识得几个字懂得不少礼呢!”她有意想叫木柔桑出钱送木意杨去学堂,只是吃过几次暗亏后她面上收敛不少,不敢轻易开口,这一次去木清溪家也是打算着能多扒点银两回来。
“行啦,就你这婆娘啰嗦,快点把两小的抱到车上来。”真是笨,去秦家还不是要一起去,人家能比得过亲大伯?
几个挤进不大的车厢内,木杨氏一脱鞋,熏死人的咸鱼味飘在不大的空间里。
木柔桑嫌弃的从怀里掏出一块干净的帕纸捂住嘴,悄悄挪到门边,还好木杨氏带着她的两个小孩从在另一边。
秦二婶带着桃花很早就在门口等着,刚才的动静她可是听得一清二楚,秦二叔本不打算去的,听到木杨氏狗嘴里又在吐脏话,气不过把秦铁树叫起来,收拾好全家人都等在门口。
秦二婶当没看见坐在车边抠脚的木云,立即上前招呼木槿之,“槿之你们来了!”
“二婶子!”木槿之有些为难,这个大伯一家真的非常讨厌。
“槿之,我们一家收拾妥当了,家里也只是有些鸡蛋要卖掉,我拿着就行了。”秦二婶快言快语也不提木云一家怎么在车上。
木柔桑从车里探出头来,“桃花,铁树哥,快点进来坐。”
她的话刚落音,木杨氏尖酸刻薄的声音响起,“你个死丫头,她俩再进来怎么挤得下。”
木槿之听得不爽了,一把拉住自家妹妹,这才对木杨氏说:“大伯娘,我妹妹不叫丫头,行不改姓坐不改名,爹爹未过世前给她取名柔桑,还有我家姓木,不姓死!”
木杨木剩下的话被堵在嗓眼里,又不能说出个所以然来,用力的拍坐在旁边的木凤娥,“你这个死丫头,叫你平时吃那么多,现在坐着都要占的地儿比别人多。”
木柔桑看得翻白眼,“大伯娘,你确定要和我们几个小孩挤在车厢里吗?这车厢后面可全是你家的东西。”
木杨氏还想说什么,木意杨看不过眼了,“娘,你是长辈,还是我同妹妹下车走路吧!”
“你个死婆娘,还不赶紧下车,真叫自家娃走路,还不得让全村人看笑话。”木云这会儿明白木柔桑话中有话。
“哼,你不还是坐在车上吗?”木杨氏不高兴了。
木云本还想偷点懒少走点路,结果被木杨氏这个脑子不清醒的戳穿他的把戏,拎起鞋子就朝她揍去,“你个死婆娘,老子说话你还敢顶嘴,啊!”
“你个作死的,你还敢打老娘?!”木杨氏披头散发的朝木云抓去。
这娃子太不厚道了,“大伯,大伯娘,你们还去不去县城,驴子只有这么大,能拉得动多少东西。”拉得动也不想拉这两人。
秦二叔这才在一旁开口,“我们几个大人都走路吧,左右都把东西搁车上,光手走路也不会太累,让几个小孩挤车上也不会冻着。”
两人这才住手双双下车,驴车慢慢的驶向村外,几个大人走在车身两侧,魏晋分明。
木杨氏与木云这会儿又好得蜜里调油,有说有笑了,木柔桑无限感概极品扔到哪里都是极品,狗永远改不了吃屎。
其实木杨氏不是没看见两人身上的锦缎兔毛披风,木槿之的是宝蓝色衬得他更加的书生卷气浓,因还在孝期木柔桑只是用了湖绿色的锦缎做面子,木杨氏妒嫉的快疯了,只是现在有求于老三家的孩子们,把这一口不痛快憋在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