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被我的这番话给噎住。
片刻过后,只见他直接调转马头,就想打道回府。
我岂能让他再次将我丢下不管,赶紧一把抓住了他的缰绳。
“别动,别动..”
我急道,我不想让哥哥觉得我是在求他,可又不知该如何劝住他,于是就语无伦次地乱说一通。
“别动,当心转身,露出尾巴。”
说完,我自己都傻了。
这下是真的完了,我都说了些什么玩意儿,怎么听着都像是在骂哥哥就是个牲口,他要是不生气才怪。
可哥哥就是反骨之人,他的心思我永远都捉摸不透。
在听我所言后,他居然没有生气,反倒还应时噗笑了一声。
我见哥哥笑了,情不自禁地也跟着傻傻地笑了起来。
谁知,哥哥却忽的敛起笑容,神情变化之快,就像个神经病。
他白了我一眼,然后一声不吭地把缰绳从我手中拽下,自顾策马走到的我的前方,为我带路。
我赶紧跟了上去,同他并肩而行。
一路上,哥哥都板着一张脸,懒得放声,可我却总是不知觉地偷瞄向他。
我一瞄他,他就知道,然后便是没好气地冷眼将我瞪回。
说也奇怪,哥哥如此对我,我竟是一点都不生气。
反而觉得有他伴在身旁,眼前的竹林不知怎的忽就一下子亮堂了许多,不再透着危险..
我盘膝坐在栈道之上,姿态十分不雅地生啃着手里的干饼。
这饼是我刚从傻头张那里收缴而来的,我发现他特别喜欢在自己身上藏点干粮,几天下来,我几乎每日都能缴来半张。
傻头张此时整个人就腰背挺直地站在我的身旁,目不斜视,周身都散发着挥之不去的傻气。
我抬眼瞥了他一下。
还好,他现今的神情还算正常,没再因为我吃了他珍藏的干粮而表露出不舍和心疼,较之以往真是要大方了许多。
我还记得前几天,为了逼他交出吃食,我可是费尽周章,不仅要揪着他的领口,还要不停挥舞拳头,威逼恐吓了好久才能得逞。
可是没得办法,我也不想仗势欺人。
奈何我的晚饭时间大都用来补觉,总是空着肚子来到军营,前半夜倒还好,但是只要过了亥时,我的胃里就酸疼得让人无法忍受,肯定要吃些东西垫垫饥的。
大概是像这样被我屡次抢得没了脾气,傻头张如今也是绝望。
他不再将饼私藏得那么深,并且亥时一过,不等我开口,他就十分自觉地将饼从怀里掏出,然后主动奉上。
很显然,傻头张是越来越识相了。
许是他同我呆的时间久的缘故吧,被我的聪慧潜移默化地脑袋亦是渐渐开窍了。
我认为他应该感激我,而且感激我的事情不光是这么一件。
换句话来讲,那就是他能和我一起值守,真真是几辈子都修不来的福气。
要是没有我出面替他说理,他岂能像现在这般安逸。
只需轮守夜班,再也不用搁那烈日下毒晒得黑里吧唧,连他爹娘都认不得他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