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头张箭术精奇,取箭,上弓,就能直接射出,速度飞快,箭筒里的箭射没了,他便捡地上敌人方才落的,继续射。
面对只向自己袭来的飞箭,油滑男子惊诧万分,他不断驱马后退,十分狠心地挥鞭将周遭部下赶至马前,替他抵挡。
数人就这样莫名中箭落地,贼兵这才又是反应,赶忙上弓拉弦,朝着傻头张发起第二波箭雨攻势。
傻头张见好就收,快速蹲下躲到了石坡后面,敌人的箭看似全都落了空儿。
待贼人的这番攻势稍弱,傻头张立即又是起身,收腹,挺胸,提臀,扬颌,姿态工整地加以反击。
油滑男子连连后退,被傻头折磨得脸都绿了。
“杀了他,快给我杀了他!”
他怒喝出声,敌贼听令回箭更是凶猛。
傻头张招架不住便赶忙收弓躲下,待候佳机,就又站起。
我瞧着傻头那射箭的姿势,总觉得哪里好似不对。
不想,忽听身旁苏祈低念一声,“如此姿态,简直愚不可及。”
我顿时恍然,没错,傻头张只要射箭便是站立挺直,姿态工整,活脱就成了一副板正的靶子。
“这箭法谁教的?”
近旁又一护卫小声嘀咕。
我不由看向说话那人,然后又是瞥了眼苏祈,见他也正在瞧我,眼神里的意味不言而喻,我赶紧故作无事地将头转向一边。
我是一句话也不敢放声的,傻头张的箭术是与生俱来的神武,可那射箭的姿势却是我教的,只是我没有想到傻头真会傻得透底,居然无论身处何等险境都要保持如此直挺的身姿,不懂变通。
我有些头痛,能调教出这般听话的傻家伙,也不知是该喜还是该悲。
傻头张就像踩了跳板的木偶,一会儿起一会儿落,只攻击那油滑男子,显得异常缠头。
贼人的箭虽然暂时都未伤着他,但按此时这般境况下去,他被射中也是迟早的事。
“都愣着做什么,还不快上去,把他给我抓下来。”
同处危境的油滑男子却是等不及了,声声令下,命人爬上半坡去抓傻头。
恰巧这时傻头张又是起身,见山下正有贼兵冲上,他也不再只去射那贼首了,搭弓便是对着山下冲来的贼人回以数箭。
敌贼并不退缩,源源不断涌上,这样下去根本不是办法。
“傻头。”我心急不已,大呼出声,命他快跑
傻头张听令当即背起弓,撒腿就逃,可是没跑几步又是一头栽倒在地,似是被石头绊倒。
见状,我顿时倒吸一口凉气,谁知紧接着就见傻头张兀自爬起,继续跑,横穿于山坡乱石之间,灵活地就像一只山猴子。
我这口气便又松了下去。
不料,我方才的呼声引得油滑男子注意,他似乎这才想起还有我们,立刻抬手直指过来,言语十分毒辣,“都给我杀了,不留活口!”
周遭敌贼随即涌向我们,兵戈顷刻交响,乱不可闻。
对于再次袭来的攻击,我实在自顾不暇,也就无法去瞧那傻头张此刻的状况为何,只求他能对抗得当,不要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