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备压制脑后。
流民比想象中多,站在城楼放眼望去,城郊人头攒动,衣衫褴褛,老人妇孺男人乌央央的挤在一起,几乎找不到一块完整空地。
温婉蓉头一次见到这种景象,心里莫名发怵,小跑跟在覃炀后面,不自觉攥住他的衣角。
覃炀回头,问她是不是怕。
温婉蓉轻嗯一声,小声说:“覃炀,我不喜欢这里,总感觉有人盯着。”
她说不出什么感觉,和疆戎杀气冲天,手起刀落不同,汴州就像阴冷巢穴,明知危险逼近却束手无策,更煎熬人心。
覃炀早习惯各种险境,倒没有特别感觉,但对温婉蓉下意识多几分关心:“你要扛不住,我现在派人送你回燕都。”
能回去当然好,温婉蓉问:“我回去,你怎么办?朝廷只给三天时间,我走了,你有别的方案吗?”
覃炀不以为意:“方法是人想的,我说了你不愿意我不勉强。”
说着,他叫人备车。
温婉蓉走时,覃炀忙着跟宋执碰头,找当地官员了解情况,议事,没空送行。
不知为何,她心里空落落的,神使鬼差撩开车纱帘向城楼望了一眼,倏尔愣住。
下一刻,她叫停车,急急忙忙跳下去,提着裙子跑回去。
“我决定不走了。”温婉蓉气喘吁吁在城楼上找到覃炀。
覃炀不解看她片刻,转而笑起来:“你自愿留下的啊,这次老子没强迫你。”
温婉蓉使劲点点头:“我自愿的。”
顿了顿,傻乎乎地问:“覃炀,你是不是舍不得我走,刚才站在城楼上目送我吗?”
覃炀笑容一僵,脸色变了变,面无表情说:“老子闲得没事做,还目送,走走走,滚到花厅等我。”
说完,他就走了。
温婉蓉站在原地纳闷,明明看见覃炀站在城楼上看她啊,难道看错了?
可能是看错了,毕竟城楼那么高,未必看得清楚,温婉蓉边走边想,老老实实去花厅。
覃炀一忙又是一天,等他到花厅去找人时,温婉蓉趴在茶桌睡着了。
他猜她饿一天还没吃,叫醒她,带她吃了东西,直接送客栈休息。
温婉蓉问他,她去客栈,他怎么办?
覃炀要她别管,隔天辰时到城楼上来找他就行。
温婉蓉哦一声,第二天一早辰时不到便去城楼上找覃炀。
覃炀和宋执还有官府的人一直商议到后半夜,温婉蓉进去时,他正窝在太师椅里打盹。
她轻手轻脚走过去,覃炀没醒,看他微微发青的眼圈,她有些心疼,找人要了张薄毯,给他盖上。
毯子落到身上,覃炀却醒了,大概心里有事,一副严阵以待的神情,没心情聊无关话题,找来宋执,三人边吃早饭,边把计划说了遍。
温婉蓉以为他又要给她什么危险任务,却没有,覃炀只叫她午时跟官府的人一起施粥,辨人就行,剩下交给他们。
临到施粥前,覃炀特意问她,手好利索没?
温婉蓉活动下手指关节,说问题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