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管,更不要来。
玉芽点点头,心里难受,心想夫人真的变了,从苏醒那天起,再没见笑过。
覃炀进屋时,温婉蓉一个人靠在床上看书,听见动静,她主动下床伺候他脱衣服。
“你养身体,我自己来。”覃炀早上气归气,忙了一天,到晚上这点气也散得差不多。
温婉蓉没说话,把他外套放在手里抖了抖,挂到衣架子上,整理好。
她安安静静做妻子分内事,以前覃炀觉得都是应该的,现在他再看她娴熟的动作,心里有愧。
覃炀过去,从后面抱住温婉蓉,缓声道:“我听大夫说了,你小产身体不好,要你尽量卧床休息,以后这些事我自己来,不用你伺候。”温婉蓉没动,任由他抱着,语气平平:“二爷,我只是尽力做好妻子本分,伺候你是应该的,之前拿了账房的钱补贴我小娘没跟你说一声,是我不对,以后不会,也没人需要我贴,你放心,覃家的一个子我
都不会动。”
覃炀就知道温婉蓉会翻旧帐:“我说了,我不计较你拿钱的事。”
温婉蓉不动声色从他怀里挣脱出来,走到床边,从枕头下摸出一张银票,放在八仙桌上:“二爷,这是当初找你要的一千两银票,我为给小娘逃生用的,她没用,我也没用,还给你。”
“温婉蓉,你到底要干什么?”覃炀早上那点火又煽起来。
温婉蓉重新回到床上:“不干什么,就是想告诉二爷,我不是把钱看得很重的人,以后账房只要是我支出的每一笔钱,无论数额大小,都会记一笔,月底给你过目。”
覃炀明显不耐烦:“至于吗?为老子一句气话上纲上线?”
温婉蓉始终保持一个语调:“二爷,这是原则问题,我是覃府主母,被一个下人指认打夹账,传出去以后还怎么管其他下人?我反省过,确实不应该,我没以身作则,不过不会有下次了。”
她态度良好,把责任揽自己身上,不说是非,让对方挑不出任何错,听起来却有种保持距离的刻意感,把覃炀拦在心门外。
覃炀吃了闷憋,又说不出温婉蓉不是,气得摔门要走,被叫住。
“二爷,你现在要出去,先把孩子的小东西帮忙烧了,好歹都是备给你儿子的。”她指着桌上一堆纸铜钱和小木箱子,不疾不徐道。
“什么老子的儿子!不是你儿子!”覃炀总算见识温婉蓉的绵里藏针,她不吵,但句句话戳疼处说。
温婉蓉不接下茬,摆出莫名其妙的表情:“你吼什么?我说错了吗?今天早上不是跟你说过,你也答应了,发什么脾气啊?”
“你!”覃炀几欲发作,大力关门,转身回屋。
温婉蓉看他气冲冲走过来,倏尔笑起来:“二爷,生什么气呀,今天孩子头七,回魂看见爹娘吵架会哭的,你打开小箱子看看,除了衣服鞋我要管家去买了些小玩意,还差什么,二七再补。”覃炀看她笑着说话,心里不是滋味,她要哭,他还理解,但她笑……他叹气,以对温婉蓉的了解,她心里不会比他好过多少,就是拼命忍。